很疼。
只是被重新扔回到床上就已足够疼了。
意识涣散之前,顾茗烟的脑海里划过的记忆依旧是杂乱不堪的。
分不清那些记忆都分别出现在什么时候,亦分不清为何那一火红的嫁马上就被鲜所浸染的改变了原本的模样,书生的面容和段承轩的面容杂着出现,其他的面孔来回游弋,直到彻底迷失于自己的记忆里。
在疼痛之前,好像又回到了丞相府中自己的小小院子里。
玉珺正抱着爹爹送的砚台细细端详,活像是要将那砚台拿出去卖了换钱,而只是摇晃着双坐在窗边的桌案上,端着那些野孩子的动作无法无天的摇晃着双,几张凌乱的杂文手稿被扔了满地满桌。
窗外是火红落叶铺的小路,却只有风声飒飒。
“你说玉氏有什么诅咒,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难道跟你不是同族吗?”那时候的顾茗烟边说边气恼的将手边的手稿都给扔过去,却在空中打了个璇儿落在地上。
玉珺还是捧着砚台不愿放手,只是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总归是要死的,我不能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免得到时候接了你子的人听了去,被人知晓就不好了。”
“如此也罢,你且说说,以后我这子会不会死?”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长命百岁。”玉珺笑着了的头发,那目却像是直接看见了梦境中的顾茗烟自己,轻轻一笑:“来的东西,总有一日是要还的。”
接踵而至的疼痛唤醒了这场回忆。
顾茗烟恍然睁开了一双眼,整个子都像是从水中打捞而出,裳粘腻在上令人十分难,而不过是抬起子来死死的攥了口,里苦涩的药味还未散去。
“你醒了?”慕青淡淡的将碗勺放到一旁的凳子上。
他被顾茗烟的动作惊了一跳,但还是表现的平常:“那些药不太够。”
顾茗烟反应过来他所指的那些药,复而扬了扬角:“你是在找我要药方吗?”
“难不,你是不想活了?”慕青反问。
“你连给我续命都做不到,何谈留下我的一条命为你们所用。”
顾茗烟缓缓的躺了回去,可方才梦境里的一幕幕似乎并未消散,还在脑海之中徘徊不清。
慕青本还想刨问底,那石门却已然打开了些,背后那人对慕青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慕青纵然有所不满,却还是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顾茗烟直到那门扉关上时也并未回过头去看上一眼。
本不需要知道这里的人究竟是谁,只需要想办法回忆起当年和玉珺做朋友的那段日子里,究竟还发生过什么其他的事。
玉珺和以前的顾茗烟有所约定,但那份记忆始终不是自己的。
过了片刻之后,沉沉的睡了过去,迷蒙之间还能看见床边站着一个人影,将那还剩了小半碗的药碗给拿了出去,而在石门关上的时候。
隐约还能听见椅子滚动的声音。
而苏玉婉则代替了其他人进来看守,看着那床榻上沉沉睡去的人,苏玉婉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当年,是顾茗烟留下的一条命,虽不知原因为何,可在当时离开之时,唯有顾茗烟给了一份安心,亦或是在山间遭人侮辱,亦或是险些被人取了命时,一路走去,顾茗烟纵然冷声冷语,却是始终维护着。
“所以我选择报复段承轩,你不过也是个同我一般的可怜人罢了。”
坐在床榻边喃喃自语,知道顾茗烟现在肯定是不会醒来,只是抬手了一缕的发丝放到手中慢慢的把玩,复而漾起一抹浅笑:“段承轩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也不是什么聪明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