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微凉,段承轩看着边絮叨着边哭,甚至为了源源不断落下的泪水而气急的踹了几下坚的地面,随后却又因为疼痛哭得更加厉害。
段承轩看着被割破的手心,还有石桌旁碎一片片的杯盏,皱眉。
如果他刚才听了肖海的话过来,顾诚是不是就不敢对顾茗烟发脾气。
这一切都是苏玉婉的错。
过了一会儿,那坐在台阶上的顾茗烟竟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段承轩的边将那沉重的酒坛子给夺了回去,还打了个酒嗝儿:“这是我的。”
空出手来抹了眼泪,段承轩本没法儿和沟通,只能强的将那酒坛子给放下,抬手直接将这瘦弱的人给扛了起来。
“放我下来!坏人!我要毒死你!”顾茗烟的眼泪流下的更厉害,只觉得胃里翻腾着要吐出来。
段承轩只将带到了鸣苑的墙角,拍着的肩膀让吐得一塌糊涂。
顾茗烟撑着墙面干呕,只随便扯了段承轩的袖来拭角,便又一次的嘀咕起来:“我恨顾诚,他不是我的父亲。”
“但他就是你的父亲。”段承轩嫌恶的甩了甩袖子,却也无可奈何的将从这肮脏的墙角给扶了起来。
顾茗烟不满的还想甩开他,却被他抓的更。
恶狠狠的瞪了段承轩一眼,顾茗烟一拳头砸在段承轩的膛,指尖却缠上了他的襟,连带着将自己整个人都撞了进去:“只有段承烨对我好……为什么你们都不对我好,我也想被宠着。”
段承轩楞了一下,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顾茗烟和苏玉婉到底是不同的。
以前的师父就算苏玉婉再怎么淘气,也会拼命宠着,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星星都摘给,而顾茗烟自便不父亲喜爱,日后为了让父亲多看几眼,更是形了骄纵无礼的子,却偏偏不愿出门招惹人,最后嫁王府之中。
段承轩也并未给过半分自由和爱。
就连顾子衿他都赏过锦绸缎,亦或是给母亲一些东西。
只有顾茗烟,他什么都没给过,就连那些承诺他也会在转瞬之间抛诸脑后。
“我还是想改变这世道。”怀里的人突然推开了,踉跄了几步就朝着房走去,从柜子里跌跌撞撞的捧出一些医书,段承轩毫不怀疑刚才撞到的地方都会青紫一片。
而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只是将医书放好,那眼神似乎清明了一些:“不够……本就不够,我才是才疏学浅的那个,求什么爱!求什么!竟都不如这几本医书!”
疯狂的大笑起来,疯魔的一样翻看手里的医术,摆弄着手边的药材,振振有词:“我比任何人都值得活下去,这些书还不够。”
段承轩不明白酒后的话真真假假,只是在险些被右绊倒的时候将人给抱起来,扔回到床上,顾茗烟四肢并用的想要挣脱。
“我会留下你。”段承轩将拥怀中,扣着钻进软的被褥之中。
顾茗烟在一刻停下了动作,那双发红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段承轩:“为什么?我自己可以留下自己,没人可以留下我……”
“睡吧。”段承轩抬手捂住了的眼睛:“这世上,子生来便是被人疼爱的。”
正如师父仙逝那日,师娘便在师父的墓碑之前自刎。
那日,大雨滂沱,段承轩却听清了师娘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这辈子都未宠过我,我却痴痴随你去,是你……欠了我……”
虽是痴人,却不懂珍惜。
他不愿负了苏玉婉,却也不想再失去顾茗烟。
怀里的人渐渐气息平稳,浓重的草药味道如今也染上了层层酒气,鼻腔之中苦涩不堪,段承轩却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