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信件潦草,更带着几分怨怼。
段承瑞不无奈摇头,许是他次次做事总是喜欢去叨扰顾茗烟一番,顾茗烟对他说话的语气也愈发的强,可偏偏他就是喜欢。
“这靖王妃说话还真是霸道,凭什么让我们跟着所说的去做。”常一琴万般不满。
他们几人在这水灾之地,半分未曾停歇,难道真的要听顾茗烟的话?
可段承瑞却将信件递给了月清:“霸道是霸道,但话理不。”
“妾愚昧,不知殿下为何这般说。”月清看了一眼这信上的事,只觉得荒谬,区区流民能做些什么,如今正缺人手,再派人出去保护这些流民,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人手。
“若论战功,我比不得靖王,若论天资,我也比不得几位弟弟,若论后背,我不过是宫中几个嬷嬷一手养大,只幸得父皇垂青,假装碌碌无为却也未被算计至死。”段承瑞轻叹,目黯淡:“但顾茗烟说的话却是正中下怀,我除了握民心、圣心,别无他法。”
常一琴和月清都是沉默,常一琴更是心有不甘。
若说在天炎之中,段承瑞被几个皇子皇妃压迫,生怕当了出头鸟来被人盯上,只好装作平庸,最起码也能得到父皇的一些垂怜。
而民心,他的确是能得到的。
“所以,就按照所说的去做。”
“可,靖王妃还为靖王立下功劳,甚至让皇上送下牌匾来。难道殿下不怕这是的陷阱吗?或许所的苦,不过都是和靖王所用的计。”月清赶跪下劝阻。
段承瑞叹气:“纵然是陷阱,是计谋,但你却不得不说,若是这般做了,对我有利无弊。”
月清还想出口,却听见门外哐啷几声响,似乎是在和谁刀剑相向。
不等月清带着常一琴走到屏风后,门扉便已被轻轻推开,来者材纤瘦,只轻轻的将头上的斗篷帽子拉扯下来,出一头青丝,不过用一哪里来的乌木筷子绾着。
见到几人时,来者倒是并无半分无奈,只是轻笑:“若我是月清,我也自当怀疑靖王妃的用心,所以,我这不是来表忠心了么。”
来者正是顾茗烟。
已然让阿紫随便找了个姑娘躺在王府里,而阿紫擅长口技,更知道如何拟出他人之声,正好来应付王府悠悠众口。
而且刻意提到让大夫接替疫病之事,好歹将那王府里慕青给弄走,便无人知晓。
也是此时,正好来到这里表决心。
外面的刀剑之声停下,鬼魅一黑也跟了过来,个不停还一拽顾茗烟的斗篷:“都说让你别动,下次再这样我定饶不了你!”
顾茗烟被拽的一个踉跄,略尴尬的看了一眼段承瑞:“都是我的错,我认错了路,两人从山崖上跃了下来,正砸在旁边,我倒是滚过来了,他就跟人打起来了。”
“你来的倒是巧,怎么还滚过来了?”段承瑞对外面的人一摆手,却也看见了服上的泥泞。
外面的人都尽数散去,顾茗烟也被鬼魅拽进了屋子里,鬼魅背着跑了一座山,上气不接下气,此时见顾茗烟皱着眉头喊疼,一把将人塞进椅子里,自己半跪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护膝为绑上:“下次我真的要打你了。”
“我以为跟着迁徙的鸟走是没错的。”顾茗烟踹他,鬼魅继续瞪。
两人目无旁人的话倒是令段承瑞心中略有不满,但表面上却还是低声道:“没想到你同鬼魅已如此要好,但到底他还是从段承轩边来的人……”
“如今已不是了。”顾茗烟对他摆摆手:“信任不疑,三皇子无须担心。”
说完,鬼魅已为将护膝绑好,站起来站到一边,指尖轻轻帮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一张脸上毫无表,也不知道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