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其中,便也只能道听途说。
段承瑞就算再怎么不得宠,到底也是皇子,见过最落寞的生活也不过是丢了面,没吃没喝,但跟着他们一路,见过他们最平凡的智慧,原来世上还有用草编织的鞋子,也要有可以做汤的树皮和野菜。
但他们的艰辛却始终没有磨去脊背和骨气,他看过那位老太婆为了一点盘缠和剩饭给人跪下,也看到那位大叔自己用竹席卷了病死的娘子,将一双儿给亲戚保管,背着个铁锹就上路,但即使如此,他们还是留有那么一点的善意,脊背从来不曾弯曲,也只向恩人跪下。
“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大夫,你就知道了?”顾茗烟无奈一笑,将半个大饼塞进他的手里。
“因为他们都活的值得。”段承瑞再抬起头来,眼里早已一片清明。
他之前为了皇位,只想着要如何执掌天下,推行政策,拉拢人心,但如今,他却发现这些仅仅还不够,为人君者,普天之下尽子民,无论人多人,都应尽力保全,牺牲一条命都该付出极大的勇气。
顾茗烟也微微愣神,倒是从未想过。
于来说,行医救人,如吃饭喝水一般平常不过,早已刻在骨子里。
不过还是喜欢段承瑞的说法:“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但我以后也迟早会牺牲无数的人。”段承瑞沉声咬了一口手里的大饼,目凛然:“但我知道,就算牺牲,也必须要让那些人死得其所,我要为皇帝,不是为了做好皇帝,而是为了我的子民好好的活下去。”
“那你会开疆扩土吗?”顾茗烟忍不住的问:“你的野心蛰伏已久……”
“当然不会,如今就连自己的子民还未治理好,也管不到外邦的子民,我能心的只能是这沧澜,以此为界,不得轻易越过。”段承瑞大口大口的吃着大饼,和曾在三皇子府邸里高高在上的皇子已有所不同。
“不过我现在也在想,也许不一定非要我,只要是有才有心之人,都能坐上皇位。”段承瑞抬起头来看着天,此时正是乌云闭月,没有丝毫的月。
顾茗烟也跟着抬起头来看天上一片黑暗,无奈道:“但如今,却只能是你了,看看你那些急功近利的兄弟和叔叔,他们都不知道人命为何,何为君。但你想的并无错,但在皇子之中,你却是独一无二的。”
顾茗烟的话如同滚烫的岩浆流段承瑞的心里。
烧得他连骨头都发烫起来,只想世上再无顾茗烟这般的子。
平日谋略,为他出谋划策,拂去绊脚石,疾言厉不许他踏错,可到了事上,顾茗烟便敛去了平日所有的锋芒,为心中所想而认同、支持。
抛开一些爱,从最开始的为报复段承轩,到如今为他的谋士,两人之间早已不同。
乌云散去,银白的月轻轻洒落,顾茗烟远远的在这山坡上似乎看见了什么,也将面纱重新戴上:“等你回到天炎,皇上定然重用于你,到时候一切小心,我还有事儿要离开一趟。”
“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要做?”段承瑞拉住,心中有些担心。
“的确,但此事你不宜知道,只需知道你父亲是明君,更不喜兄弟之间猜疑谋害,有些事等我真正到你边的时候会一一告知。”顾茗烟似乎突然着急起来。
段承瑞一头雾水,顺着顾茗烟的目看去,天炎城里燃起灰烟,但他并想不起哪里是何。
而鬼魅却早已匆匆跑来,背起顾茗烟跃了深深的林间。
段承瑞也许并未认出,但顾茗烟却因为日日出门而对天炎城的每一都了然于心。
走水之,正是四皇子的府邸。
本来鬼魅已带来了和药,甚至已找到了些头绪,但万万没想到四皇子府邸还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