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是由砖瓦堆砌而的牢笼。
段琮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但在皇子之争的逆流之中,他依旧停留在此,并在牢笼里孜孜不倦的为牢笼外的人打点一起。
龙袍加,他即使是来到太后的宫中也必须要行礼。
“皇帝,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太后慈祥的对他招招手,可段琮的一双眼依旧是冷冷的,面上却恭敬的来到太后的边。
“今日过来,是为了立储之事,此事乃是大事,朕也想听听母后的意见。”
段琮说完,识大体的公公早已将所有的宫太监都赶了出去。
太后端着茶碗的手也是一顿,细细的打量这位已然早生白发的儿子,终究是轻叹了一声:“琮儿……此事终究是要给你亲自做主的,哀家早已不愿为了此事出面。”
“可当年,也是母后一手将我推上皇位,而父皇甚至杀了我毕生所爱。”段琮的目直直的扫向太后。
“当年的一切,不过都是逆水行舟,虽然损伤太多,但在你的手下,早已是一片祥和。”太后并没有丝毫后悔。
母子对视良久,段琮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声,轻轻扬手:“两年之前,我本以为只要为靖王选择一名优秀的妻子,就能将他推上皇位,继承大统。”
“烟儿的确是个好姑娘。”太后也认真的点点头。
“可他却心不在此,他这些年所做的事,朕都一一看在眼里。”段琮的目也渐渐的犀利了起来,他站起来,负手走到太后的面前:“他……实在是不懂母后的心,这本该是他唾手可得的东西,如今,反而被他的急功近利推得更远。”
太后皱起眉头,放下杯盏后也缓缓的站起来。
当年,真正该登上皇位的人就应该是段承轩,而段琮早已顶替段承轩许久的位置,一是因为当时先皇即将薨逝,段承轩还并未彻底长大,小时候更是乖戾并非王储之选,二是先皇并不喜欢这个儿子,有意提防。
相反,段琮却深得先皇喜爱,但最后,也是段琮推翻了父皇,暗地里灭了不手足才得到今天的位置,本想和心爱之人远走高飞,只可惜事与愿违。
先皇离世之前,说他那位乡野爱人祸国殃民,赐死。
等到他回来时,爱人香消玉殒,而段承轩还未赶回来,他才真正的坐上这位置。
“若是按照曾的约定,朕本就该将皇位让与他的。”段琮无奈的看向太后:“但只要苏玉婉在一日,我便不会将皇位给他,许多年来,他始终不明白。”
“虽说子从来不是祸国殃民的祸水,但对子的宽容却会为一道利。”太后也接了段琮的这句话,轻轻一叹:“若是烟儿能顶替苏玉婉的位置,为靖王出谋划策,为百姓做事的话,就该更好了。”
段琮轻轻的笑了起来。
当日他和顾茗烟单独相见,无论是从顾茗烟的饰还是应对之法来看,都是未来皇后的上上之选,更不用说的确颇有功德,哪怕是罪臣之也不该容人随意置喙。
但是,他自然也看清了顾茗烟的眼。
一双不愿长留于此的眼,一双明的眼。
这样的人,总会有一日羽翼丰满,飞出墙外。
“这一次疫病之事,朕还是比较中意三皇子,虽然平日朕的确是有管教他的时候,但他的一颗仁心,的确是做事的好料子。”说到三皇子,段琮也忍不住的扬起了角:“而且,那小街的事早已苦恼朕多年,可惜天炎相护太过严重,竟然也没有几个朝臣敢进言,但他却借着自功劳,有意抖搂出所有事,孟旭这位臣子也是大胆追随,不吝啬于站队,实在不错。”
听着段琮的话,太后也微微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