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的段承轩嚣张且不讲道理,说不会话,更不能同日日粘腻甜言语,如今听了这一箩筐的话,竟顾茗烟也忘记了今日过来的目的。
而段承轩心里却是清明一片。
若说只有边的人离世,才能长,那么他便是如此,苏玉婉所做之事历历在目,而自从顾茗烟离开之后,他便清心寡了许多。
比起和苏玉婉同榻而眠,亦或是醒来之后见巧笑嫣嫣。
却不比他和顾茗烟同桌公共事,亦或是同床异梦,虽知道顾茗烟心不在此,自己却总执意要绑着,当初以为是为了苏玉婉,可待到真正离开之后,路上只要有人同眉眼相似,便能让他多看上几眼。
虽才未到一年,他已然思念疾,即使将苏玉婉带在边,却也不敢事事都告诉,生怕苏玉婉再如之前水灾那般做错事,令他头疼。
如今见到顾茗烟,本以为会将杀之后快,可真正见到,却是不愿离开,更是半点怒气都没有,兴许带了些算计,可到底也算是他真心。
“无论如何,这手,我是不会放的。”段承轩的声音如飞鸟掠过湖面,掀起一片波澜却不带丝毫尖锐。
顾茗烟只觉得间被什么堵住一样,轻轻一叹:“你为苏玉婉做了那么多,我不值得你放弃,我倒是宁愿和你博弈个不死不休,日后也不觉得遗憾,你为何……”
“若喜欢博弈,我便准备上一方棋盘即可。”
“何时你里也会蹦出这些个话了。”顾茗烟只觉得自己上泼皮无赖,带着几分恼怒和决然落座:“虽不明白你为何对我转了,但我有言在先,就算你方才如何威胁,我都不会轻易认这位陛下做父亲,另外,苏玉婉本未患病,当时为陷害我服毒数次,日后也活不过二十年。”
子一震,段承轩此时却是诧异的看着顾茗烟:“我请来许多名医……”
“谁不知你宠幸师妹无法无天,若是得罪了,便是得罪了你,如皇宫太医院般,既然此事无伤大雅,谁又会说?”顾茗烟说到这里,冷笑一声:“可笑是我当初告诉了你,你却也并不相信,如今我也信不得你。”
说完,顾茗烟只缓缓的松开了指尖,朝外走去:“你我之间牵绊太多,我就算回到你的边,这颗心却也拼不好了。”
若你守着苏玉婉,倒还有二十年可快活。
既来之,则安之。
如今事被段承轩的突然出现搅得乱七八糟,也该想想对策,总不能真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候和段承轩纠结儿长。
而屋中,段承轩心里却也不会真的全信顾茗烟。
他们两人都该对对方抱有警惕,若说他是不知道如何收敛獠牙的狼,那么顾茗烟便是行走于林间的毒蛇,善于捕捉猎,也知道如何休养生息去达到目的。
踏下客栈最后一阶梯,寒芒爬上的眼瞳,带着从冬日挣脱而出的寒意。
段承轩可能在做戏?却也有可能是他最真实的自己?
但娘亲的也好,自己的也罢,何来长久一说。
自嘲的一笑,抬手扔了一锭银子给那小二,只出一双笑意盈盈的眼来:“若是他下来了,可否帮我转达一句话?”
“您说!”小二捧着银子,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位贵客。
“若来日再见,不提儿长,只道这天下。”
留下这番话,顾茗烟推开了客栈的门,见外面层层叠叠的尔丹士兵,只冷声道:“事有变,你们且带我去见陛下,鬼魅你帮我为主子带个口信。”
鬼魅自然放心,这位尔丹皇帝虽然从未见面,却维护,便点头。
“让无需为我担心,我不过是去帮探探虚实,若是旧未改,日后也可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