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为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唤醒,侧的风妙迷迷糊糊的翻了个,只将已然长大些的莫言揽怀里,捂住耳朵,轻声道:“许是急事。”
为人医者,自当忙碌,徐有为匆忙的起穿了件外,只道这天炎诸事繁多,可等拉开门一看眼前的人,也是惊了一跳:“你……”
“我这疼得厉害,实在是撑不住了,还先生帮我抓药。”顾茗烟半靠着门框,后的段承轩担忧的看着,却是不敢动手,只帮从腰间的钱袋里取了张药方递过去。
徐有为见其上的药材,慌忙的去抓药,边吩咐:“你当真是不拿自己的子当回事儿,王爷还不快点将人抬到旁边的软榻上,拉了屏风将外面的都卸下来。”
“还没那么严重。”顾茗烟轻轻一推段承轩,自己走了进去坐下。
这繁琐衫到底是不想脱,更何况冬日还冷,只将鞋袜脱了,将其下的衫都轻轻褪去,出两条来。
段承轩印象里白玉雕的如今却爬上了麻麻的纹路,黯淡了些,但一直从脚腕延到膝盖,一双玉足也被冻得脚趾发红,细细看来,还能看见脚底被破的水泡,丝毫不像是小姐的双足。
段承轩一时无言,只半跪下来轻轻一的:“这些……”
“拜当年苏玉婉所赐,一副有毒的假死药。”顾茗烟说的冷冷淡淡,赶将自己的脚挪开了些,生怕段承轩再两下,怕是又该泛疼。
“当初我已有意补偿你,你为何……”
“青黛无辜,此事我还为曾找你和苏玉婉算账。”顾茗烟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两人一时无言,但好歹也说明了当初缘由。
如今顾茗烟坦然相对,只有一个目的:“让你看见我上的痛苦,便是对你的惩罚,若非你当年污蔑我族人,这双也不会废于大雪之中。”
段承轩暗暗咬牙,回想起当年种种,如今只当是追悔莫及。
徐有为好不容易将这些药材碾碎,跑过来给敷上,又细细端详了这上的纹路,只奇怪:“这毒……”
“是江晏之毒,我已找到了解法,但此事我不想太多人知道,还希先生隐瞒。”顾茗烟赶说道,若是这事儿通过谁传到娘亲的耳朵里,那还得了!
“你自己做决定便好。”徐有为也是暗暗吃惊:“你这毒藏了许久,走路不疼吗?”
“还好。”顾茗烟用细布将这些药材都一一包好,这才看见徐有为一单薄裳,更是不好意思:“我这边已没事儿了,将就着睡上一晚就走,先生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去给你加床被子,再过些日子沧澜便冷了,这双若不再好好护着,就该废……”徐有为絮絮叨叨的从柜里捞了不被褥过来。
顾茗烟听得头晕脑胀,自己铺好了这床榻,便直接一头躺了下去,将头上的银饰都放到枕边,对段承轩轻声道:“我就是故意让你愧疚的,愧疚够了就回家睡觉,别在这里杵着,记得将门关好。”
段承轩始终不为所动。
顾茗烟也是想到段承轩就是个高傲子,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但若是自己睡下,他也该走了。
如此向来,侧过子沉沉睡去,只想着这次是筋疲力竭的睡觉,梦魇自不会来。
可等到第二日金报晓,听着街市上窸窸窣窣的声音悠悠转醒,一只手却附在了的额上:“醒了?”
“恩,今个儿想吃馄饨了。”还以为是鬼魅,几乎脱口而出,可当看见眼前的人时,当即一骨碌爬起来:“你怎么还没回去?”
“平日鬼魅也是这样你起床的?”段承轩微微一皱眉,只将面纱重新给戴上,又拿了帕子胡乱的给了眼角,便直接将人摁在了怀里:“罢了,我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