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遥远,顾茗烟这一路却都未曾尝到过风餐宿的滋味。
而段承轩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浓意,只是每日冷峻的脸上多了些浅淡笑意,唯一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不过是往来书信。
通常两人在收到自己的信件之后都会看完后焚烧亦或是浸水,无法做到真的对对方坦诚,顾茗烟更数次表明自己是站在三皇子这边,而段承轩同样坚持不会真的杀了苏玉婉,至在找到证据之前。
一路行来,两个人却也学会了平静的谈话。
只是这几日下了雪,山路阻塞不通,段承轩便在小镇上的破旧客栈里要了间房间,在这偏僻地方,一张稍大些的床榻都是奢求。
两人脊背相贴着睡去,可段承轩却又不得不因为上的动静而醒来。
只着一里的顾茗烟轻巧的从他上翻过,着脚踩在地上,一路走到桌案前倒了一杯带着味儿的茶水,一双瞳仁黯淡无,始终没有坐下,只是呆愣的攥了腰下的料。
“怎么了?”段承轩亦掀开被子爬起来,点燃了烛火。
刺目的烛火闪了顾茗烟的一双眼,也唤回些理智,便轻轻一扬手:“没什么,睡够了便起来了。”
“你这一路,可没一日能睡上三个时辰。”段承轩沉着脸走到边,将早已凉的茶水放下,弯下子来将人重新抱上了床榻:“你一个人睡。”
“睡不着的。”顾茗烟难得乖巧的靠在他的怀抱里,眼里却带着一子认真。
被放在软的床榻上,段承轩这才发现后颈额头尽是冷汗,一双手更是冰冰凉。
“还有几日才到?”顾茗烟侧卧躺下,轻声问道。
“等到山路通了,走几个时辰就该到了。”段承轩这次没有躺下,只坐在床沿看着:“你总是四肢冰凉,还总是有冷汗,是不是因为当初……”
“不全是。”顾茗烟枕着段承轩被褥的一角,阖上眼眸:“晚上的冷汗不过是因为我噩梦缠,四肢冰凉是我体质所致,其余的东西,便都是你和苏玉婉的错了。”
一时无言,段承轩也说不上来心里的后悔还是愧疚,只是心里有些难,沉思许久回过头去,顾茗烟却还真的没有睡去,只看着房间一角微微出神。
“没想到你也曾在这种地方生活过。”顾茗烟想着这一路走来,是越发的荒芜。
“我的父亲不喜欢我,既然要活下来,自然是走的越远越好。”段承轩颇有些忐忑不安的回答,又帮顾茗烟拉了拉背角,继续道:“也许,当年我若是带着婉儿留在师门,以后也不会伤害你了。”
“若你没有出山,沧澜国土便会了两块。”顾茗烟却无奈一摇头:“虽然你这个人也算是冷无,战场上更是杀戮,但总的来说,你做的事的确没错。”
段承轩接着沉默,顾茗烟则了然于心的翻了个,仰面朝上,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我就想看看你这样的表。”如此说来,但那双眼里却是实打实的开心愉悦:“被别人伤害打骂,到底比不过自己割开自己的心。”
是呀,顾茗烟就是想看看他被自责和心痛击碎的模样。
先爱上的那个人是顾茗烟,但如今备折磨的却是后知后觉的段承轩。
他们两人即使在一起,也总是互相折磨。
一夜无眠,待到第二日两人在下吃东西,老板娘喜滋滋的将包好的饺子递到顾茗烟的面前:“多亏了姑娘妙手回春,不然李婶那可怜的娃子日后可怎么办呀。”
“举手之劳。”顾茗烟只是笑笑,依旧风卷残云的解决了早膳,问道:“这山路何时能开?”
“莫约再过个两日,要等着这雪化干净了才能上去呢。”老板娘笑眯眯的又拿了两个茶叶蛋来,给亲自剥开的时候更是不忘多几句:“只是那山上曾有个糟心孩子,如今一直没听见音信,你们上山的时候可小心,别被人给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