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破晓,柳儿才从屋子里走出来。
顾茗烟依旧开着窗捣鼓药材,面前的架子上还开着本贺近带回来的一本医书,待到柳儿走到近才舍得抬眼:“早。”
“小姐,你对靖王究竟存了何种心思?”柳儿不问道。
“我与他的心思简单,只是这信任手段却是不能尽数告诉对方,我这藏着后手,他自然也不会坦诚于我。”顾茗烟收回了目继续看书,边说道:“娘亲虽让你照顾我,但之事我早已认命,日后结果不过是曾我所选择之事种下的果,自当不会后悔。”
小姐似乎看何种事都来的通,不求撞南墙回头,也不求逆天而行,只求随波逐流之中也能把控自命运。
“虽然你和靖王都不坦诚,但许是这份是坦然的。”
柳儿绕到房间,将手里的药草也接了过来:“主子总是担忧您伤,但在我看来,人的一辈子都是自己选的。”
“见你还能说些大道理。”顾茗烟便悠悠然的坐下来,了耳边的几缕碎发:“今日三皇子也该从江晏归来,宫宴上的装还需你打扮。”
“不仅如此,平川因事要回晏城一趟,今晚我便随你进宫。”
“好。”顾茗烟了然的点点头,这些日子虽然帮着听风阁理了不的公事,但娘亲似乎被陛下扣住,这些公文到底是无人理……
“所以陛下当真是扣下了娘亲?”顾茗烟猛地反应过来,啪的一声将笔杆砸在了桌案上。
柳儿被惊了一跳,旋即脸就纠结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那位大人说,若是你不回去,断然是不放主子离开的,主子也觉得是个好办法,这便……”
彻彻底底的黑了一张脸,顾茗烟却也说不上这位亲生父亲是真的担忧自己,还只是借自己的名义将娘亲留在边,但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在这里待得越久,娘亲的手肯定就的越长。
想到这里,不也头疼起来。
有了娘亲的确是开心快乐,但却害怕被人控锢,即使是亲人却也过不去这个坎儿,似是当年靖王府的种种留下的心病,不愿同人说,自当也不知该如何调解。
见顾茗烟微微出神,柳儿抬手在眼前晃了晃:“比起这些,你倒是该想想如何面对三皇子,当初你可是站在他那边的。”
“如今我也站在他这边,但我就怕他不懂皇上的苦心。”
顾茗烟回过神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正在两人在屋里忙碌,贺近已上了门,同张良山研究药方的同时,更不忘先给顾茗烟的双施针,但到底曾落下病,也只能缓解一二。
顾茗烟才换了干净服,柳儿便匆忙的走了进来:“王爷让您去厅中吃饭。”
“我这便来了。”
顾茗烟换好了衫,步履放缓了往厅堂里走过去。
厅堂还是一如往日,只是苏玉婉和顾子衿后跟着的丫鬟早已变了模样,顾茗烟径直落座,后的柳儿本该站在丫鬟的位置,顾茗烟却亲昵的拉着坐下,边对苏玉婉后的丫鬟开了口:“你,去添副碗筷过来。”
“这靖王府的桌上,可不许下人上桌。”苏玉婉面一僵,拦下了后的丫鬟。
“可有这种规矩?”顾茗烟微微挑了眉头,反倒是自己悠悠站起来,两只手摁在柳儿的肩上,低低一笑:“既然如此,今个儿我便来当柳儿你的丫鬟,这些菜可都是你爱吃的。”
柳儿只觉得如坐针毡,一时也不清顾茗烟的想法。
顾子衿亦认为此举不妥,但这些年来也知晓察言观,便出来打了个圆场:“人多吃饭也热闹,殿下还是坐下吧。”
这声殿下倒是听得顾茗烟十分舒心,但想到顾子衿却也不是什么善茬,但既然不是朝着自己过来,便施施然坐下,苏玉婉的丫鬟无可奈何的去取了碗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