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被安置在正水关,等到明天清早,就会有人护送去黑水镇。
鬼魅一直到晚上才折返回来。
回来的时候,他正看见段承轩衫不整的坐在水盆边洗手,肩颈手腕上还留着几个牙印子,更不用提脸上那火红的掌印。
一群士兵在远战战兢兢的不敢靠近,就连鬼魅也从未见过段承轩这么狼狈的模样。
“刚才哭过一场,我摁着睡了。”段承轩先径直的开了口,将手指干净,任由旁边的大夫帮他理伤口。
耳边只剩下火星子炸裂开来的声音。
鬼魅盘坐在篝火前,看段承轩:“以前做噩梦的时候也会哭,但总是不喜欢别人发现,如果我在的话,都会找个理由去外面坐着。而且习惯给自己很多压力,宁愿牺牲掉自己的一部分,也不愿意让大局损……”
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段承轩都听得认真。
他知晓,鬼魅其实是对自己有很大的意见,如今能说这么多话,应该也是放心。
曾的上下属,如今段承轩更多的却将他当做弟弟来看。
他以前从不知道鬼魅也很细心,注意这么多的事,更不知道鬼魅平日里虽然有时吊儿郎当,有时候又太过认真,但是对待几个朋友和尊敬的人,却都是放纵的模样,从来不强求。
聊到深夜,帐篷里传来了些动静,段承轩当即站起来:“我去看看。”
“好。”鬼魅点点头,继续坐在篝火前,旁边的士兵这时候才敢上来,小声询问公主和靖王之间的关系,再将今日发生过的事告诉鬼魅。
段承轩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顾茗烟已坐了起来,长且软的发丝披散着,脸侧还因冷汗粘腻着几缕,哭过的眼睛还微微肿着,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侧过头去看段承轩。
四目相对,段承轩这才轻轻的走了过来,坐在床沿了的脑袋:“觉好些了没?我刚才已让人去准备些吃的,要吃清淡点的还是荤腥的?”
顾茗烟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许久,最终还是出手环住他,将鼻尖埋在他的颈窝里轻轻磨蹭,并没有哭,却也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想到刚才自己绪失控大哭的时候似乎做了很多荒唐的事,动作里都带着几分讨好。
段承轩往前凑了一点,也环住的脊背,轻拍着:“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粘人的时候。”
“不喜欢?”顾茗烟子微微一僵,却被段承轩抱得更了些:“喜欢的,你要是一直黏在我边,就更好了。”
本以为顾茗烟会说他痴心妄想,但怀里的人只是略略放松了些,闷声道:“我当时应该冷静的,但是我还是怕了……”
“你做的足够好了,在战略上,将敌方的目标转移,以最的牺牲去引开人。”段承轩轻声的说着,索直接将人抱到了大上,看着眼里的泪水又开始打转,只觉得心疼,但此时也只能狠下心来:“但你唯独没想过自己。”
顾茗烟是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就好像曾人们所做的一切都会暴在镜头下,一旦有人对做出这样的事,都可以取得证据将人告上法庭,而在这里,还从未真的有过一个人敢这样对,而且那些心里的伤疤还未痊愈,几乎让在高压之后陷一片混乱。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段承轩——自己的丑样几乎都被他看见了。
“无论你以后说我什么,我都得把你绑在边,你是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不知道那些男人只要看见你高高在上的样子,就想想尽办法的找你的麻烦……”
段承轩恼怒的训斥,可看见的眼泪还是落下来,又还是心软的将人搂进怀里:“说来说去,要是我早点追上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