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婉被迫留于围场旁侧,一抵在脊背后的匕首半分不退,而青则早已看完了之前并未看完的书卷,着脖子抬起头来,瞧着苏玉婉:“姐姐饿了吗?我去拿些东西来吃吧。”
“不饿。”苏玉婉咬牙切齿的从牙里挤出这两个字:“一,我倒是想问问轩哥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儿?”
“勾结肖海徐皇后,此等罪名便足以将你千刀万剐。”
段承轩的声音自门边而来,一黑金袍气势人,目凛冽。
苏玉婉只觉得子僵,一凉意攀附上脊背,惊得满头大汗。
为何不过是这片刻,轩哥哥便能看出其中蹊跷来?
青则却不知二人说些什么,只笑着跑到了段承轩的侧,让后者沉的脸缓和了些,一只手将青则抱在怀里,看向苏玉婉的眼神冷冽丝毫不减:“我留你一命,不过因为你还有些用,若是不能为我所用,我自当是会卸了你的手脚,绑到师父师娘的墓碑之前忏悔百年。”
似是想起了那地牢中的三日,苏玉婉还记得当年青黛离世之前的惨状,本就夜夜不安,如今更是惧怕非常:“轩哥哥,我当真并未杀了师父师娘……”
“即使没杀,你却也害了烟儿和顾子衿的两个孩子,两条命,换你痛苦余生,本王并不在意。”段承轩抬手捂住了青则的耳朵,动作极尽温。
却从这言语之中觉到了如被刀刃破开肤的觉,头皮发麻,一张脸都惨白起来:“轩哥哥……”
“你早已不配用此名本王。这几日容你苟活,难道你真以为本王是顾念旧之人?”段承轩走上前来,拈了一块糖糕来放青则的怀里,不顾他可能吃的自己满碎屑,依旧将人抱着,转过准备离开时,却留下浅淡的一句:“不过是好奇你同肖海之间究竟能做什么事儿。”
“段承轩!”苏玉婉几乎陡然拍案而起,那张敛去了所有弱的面容亦狰狞起来,脊背被匕首破开也丝毫不觉,满眼丝的看着段承轩:“我从小陪伴你长大,将这一颗心都给了你,你却说跟我并不顾念旧!那我们这纠缠不休的二十年,于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子的声音几乎掀翻屋顶,几乎声嘶力竭。
苏玉婉单薄的子摇摇坠,泪水夺眶而出,却在段承轩停下脚步之时继续开了口:“我当年的确为了权势而靠近于你,待你亲近,可这二十年来,就算你早已对我没了怜爱之心,亦没有亲了吗?你可还记得当年师父在雪中责罚于我们?又可曾记得师娘曾嘱咐过你,我这一生凄苦,让你照顾于我?”
字字皆是发于肺腑,苏玉婉几乎泣不声,声音嘶哑:“我做任何之事都是为了你我之间!你却为了个顾茗烟如此待我!眼里不过只有医者之责亦或是天下苍生与亲朋,本没有你!”
沉默顿时笼罩了几人,段承轩脚步并未迈开,而苏玉婉的泪水亦落在桌案之上。
世上怎有无人?
段承轩自当还记得两人为山顶大石头上的日出,也记得苏玉婉靠于怀里的呢喃爱语,更记得苏玉婉即使笨拙,却依旧为自己学会如何打理王府。
可自然也记得苏玉婉告诉他的一切。
直到青则不满的抬手砸上他的肩头,用那稚软糯的声音吼起来:“姐姐你说你喜欢爹亲,可你只是希爹亲喜欢你,爱护你。但我娘亲希爹亲做个好人,也不管爹亲有多水杨花!娘亲比你更喜欢爹亲!”
一因为小王爷的话微微愣神,苏玉婉恼怒的掀了桌子。
而段承轩却轻轻的笑了起来,将怀里的青则搂的更了些,低笑着却并未回头看过苏玉婉一眼。
“青则说的对,正因如此,你连烟儿的一手指头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