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顾茗烟挑了一边眉头,又为自己添了一杯温水。
这哪里是真,不过是脉至亲之上再加了许多利益,虚老许是发现了艾枝的野心和同尔丹公主的关系,所以才会冒险前来,另一边,他敢如此相信艾枝,怕也仅仅是因为艾枝是他儿唯一的后代。
毕竟从方才听来,他似乎是很爱儿的。
“艾延在江晏久居,自然知晓我世族暗中为皇帝做了不事,如今艾枝愿意出来帮我挡下别人的暗箭,今日我便是过来问上一句。”虚老说着,将艾枝曾佩戴过的玉佩放在了桌案上,轻轻往前推了过去:“你是想我江晏亡国被人吞噬,还是为我重建。”
“今日的江晏,还有何选择?”顾茗烟痴笑一声:“说来我同艾枝之间还有恩怨,我可不想信誓旦旦的说出要保你们的话来。事实是,即使你们世族上下千人被艾延做人桩,我也眉头都不皱一下。”
“你和艾枝形容的十分不同。”
虚老的两只手都回到了袖口之中,脸上却带着诡谲的笑容。
“自然不同,有用时我自然是笑脸相迎,事事答应,可如今陷囹圄、自顾不暇,我又为何要多此一举为一人葬送他人命。”顾茗烟轻咳了几声,那温水了咙倒是舒服许多。
沉默良久,顾茗烟甚至小小的吃了一口糕点。
对峙许久,虚老总算是变了脸:“丫头,你既然同艾枝有过约定,如今言而无信……”
“我答应过帮,可如今你要借着外孙壮大自己,这本并非是我同的约定。”顾茗烟将糕点放下,笑盈盈的在他面前将仅剩的半杯温水都泼洒于地:“我说出去的话正如泼出去的水,何时失信?”
“你究竟如何才愿出手帮忙?”虚老皱眉。
“求人不如求己。”顾茗烟啪的一声将杯盏摁在石桌之上,目凛冽:“若是觉得艾延不配,便趁着这乱世将其击溃;若觉得这世道将变,不如亲手将其推倒,何须到我这一外人来干预。”
眼前的子明明五和,生的可人。
可虚老却看着缓缓站起来,比他所见过的男人都要拔,英气人,一双桃花眼竟是生生多出几分锐利,更是字字掷地有声:“若你只等着他人救你于沉浮之中,亦不过是抓住浮木。”
浮木?
虚老攥住了拳头,数十年来沉溺于权势之中的人像是早已被磨平了棱角,可如今的乱世亦着他为了世族而出,如今借着顾茗烟的一番话,他更是双目微微发亮,却依旧小心谨慎:“我世族不过是数千人,而那艾延……”
“你若是想做,天地皆为你。你若畏惧,青天白日也能吓得尿裤子。如此踌躇不定,前辈您又是何来的胆量与魄力同我要一千金承诺?”顾茗烟冷冷嗤笑一声,眼底寒尽褪皆是鄙夷,袖口从虚老的眼前划过,只留下那被掀开的帷幔迷乱人眼。
“一人之力难以撼动天地,却也别忘了,你要撼动的,不过是个小小的人。”
仅仅留下这一句话,顾茗烟便头也不回的踏上碎石小路,朝着古昇的院落快步走去,不拖泥带水,亦不打任何的牌,更不求他一同反叛。
月清瞧着眼前这人一华服,输着子的发髻,用着子温似水的声音,却也能令人心澎湃,令人甘愿折服,心中一时不是滋味,待到离开这后花园时,才小声道:“既然要和人合作,为何如此咄咄人?”
“我并不知合作,只知利益和消耗。”顾茗烟目森然:“若是让我以万人之命只为救他世族,无异于不知轻重,而他若是自己起反叛,那则是顺理章,天道回,即使千人死于艾延刀下,不过也是为他们曾祖辈对此一言不发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