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虽热,却是雨多之季。
段承轩带着边的一干人等落座于附近客栈,隐姓埋名不被人所知,日日理公文之余,还得趁着夜飞檐走壁,去那府中瞧上顾茗烟一眼才肯睡。
即使如此,洪霄始终盯着段承轩眼底的乌青,忍不住开了口:“那位殿下即将临盆,纵然夜夜睡不好,也该是常事。”
“可我却不得在旁陪着。”段承轩放下了手中的书信,两手按压眉心,疲惫不堪:“说不定我去抢皇位,除了那段承瑞,反倒是好事儿。”
“如今也不迟啊。”洪霄赶说道。
“定不愿当笼中鸟,亦不喜欢朝廷斗争。”段承轩摇了摇头,沉着一张脸:“我只担忧如今的子能不能撑下去,若是可以,等到休养好了,我便陪着一起走遍这五湖四海,逍遥度日也不错。”
洪霄和边的下属对此反而是到欣。
若是沧澜再无这一功高震主的靖王,那么他们一众下属的日子也会安全些,同样的,段承轩也不用日日担忧四,只可一心陪着所爱之人四玩闹。
于他们这群行走于刀尖之上的人来说,这已然是一种奢侈。
正在几人都各有心思之时,客栈的小二将门哐哐砸响,连声着:“旁的府里托小的来告诉您!您夫人临盆了!”
话音刚落,店小二眼前的门扉已被破开,跌坐在地也只看见男人的一道残影。
洪霄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还吩咐着边的人来解决这里的事儿。
店小二扶正了帽子爬起来,嘀咕着:“自家夫人要临盆,还在外面客栈里住着花天酒地,如今这么着急又做什么?”
只是窗外瓢泼大雨,段承轩却被拒之门外,因这大雨甚至听不见里面丝毫的动静。
守在门边的两名将士虽然穿着家丁护院的裳,手中的长却执着的横在段承轩的面前,沉声道:“这些皆是殿下的安排,还请您勿要乱闯。”
“殿下未免太过心狠了吧!诞下的可是同我家主子的孩儿!”洪霄不满的冲上前去,红着眼将那将士轻而易举的提了起来。
后者双脚离地,那双眼里的坚定却并未改变半分:“若非是殿下嘱咐,你们之前连踏这扇门亦是不准,我尔丹公主从不屈居人下,更不以犯险,你以为在我们尔丹人眼里,你们家主子和殿下比起来算得上是什么东西!”
此话倒是有一半气恼之语在其中。
在不尔丹子民心中,皇族为他们劳不停,就连皇宫摆设也已然是诸多国家中规模最小,无神坛无红墙砖瓦,见过皇帝和太子的百姓数不胜数,每一任皇帝都要去往四历练归来,一夫一妻亦是有许多。
可如今,本该深爱戴的公主如今命垂危,来往危险却将真心托付于他国的冷面战神,怎么不他们心寒!
洪霄还想动手,段承轩却一把将他拽到了后。
“并非是狠心,是我欠的。”段承轩如此说着,攥的拳头里渗出水来,压抑许久才轻声开口:“我可以不进去,但若是里面出了任何的事,我都会不顾一切的闯进去。”
两位将士愈发不满,却是不再多言。
而在院落之中,城中最好的两个接生婆指挥着人里里外外的跑,准备好的药方的云绾也在屋,一方面是要及时为服下药,另一方面更要摁住这两个接生婆。
顾茗烟满头大汗的躺在床榻之上,双眼尽是丝,两只手几乎将被子拧的皱皱,下的疼痛直上头,像是肋骨被一点点折断、刺脏的痛楚。
两个接生婆却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的产妇,只是看了一眼那爬满双的黑痕迹就让他们心惊胆战,直到顾茗烟仰起头来的惊声才唤回了两人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