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瑞在三日之后来到镇上。
而这几日,药材还未收集齐全,可慕青已开始为顾茗烟拟出了许多的药方,就连顾茗烟自己也听了不的医书,更报出了许多药方,只可惜对已然变味道的毫无办法,而顾茗烟这几日上并无疼痛,就连凰胆的那点儿痕迹都渐渐消退。
像极了回返照。
这一日清晨,段承瑞匆匆带人冲寝屋,顾茗烟被门扉打开的声音吵醒,连带着只能趴伏于角落睡觉的苏玉婉也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在看见段承瑞出现之时只是调整了姿势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
“怎么了?”顾茗烟靠在软枕上迷蒙着问了一句,只当是月清有急事来找。
“是我。”段承瑞出了声,并未发现顾茗烟的眼睛已然能看见,脸上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落座于顾茗烟的床榻边上,低声道:“你在那深坑之下……”
“一错再错,如今不过一场空。奈何世上愚人大多难知因果。”顾茗烟还半梦半醒的说了一句,另一只手却轻轻的搭在了段承瑞那即将落在自己上的手腕,低声道:“你的一厢愿,你的执念难消,因何而起,又需得如何能消?”
睁开双眼,那双眼里像是有些许星辰,只可惜顾茗烟的这双眼向的方向稍稍有错,却让段承瑞心动了几分,任由自己的手腕被按着:“我的确瞒了你,可这一切不过也是为你好。纵然你选一乞儿为样子,选一老汉度过余生,只要他们真心相待,我便不会阻拦,可你偏偏选了段承轩,我只得动手为你扫清日后一切障碍。”
“看来你还坦诚。”顾茗烟却只是微微惊讶的张了张,爬起来,乱这一头长发,低笑一声:“如此这般,你倒是同段承轩诸多不同,若是此时,他怕是只会用‘我是为你好’来搪塞我。”
“既是如此,为何你还如此执着于段承轩,他甚至将长生之谜的一部分也投火盆之中,本不顾你的生死。”段承瑞眉头皱,恨不得让顾茗烟早日幡然醒悟。
此言却让顾茗烟稍稍抬起头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比如你到我这里来只是演戏。”段承瑞脸上的愁容愈发的加深,带着半分心痛的看着。
“如何知晓?”顾茗烟已然神态自若的靠在床榻之上,却悄无声息的将自己的手轻轻离出来。
“段承钰带走了阿紫和平川,我想这一切都是你的授意,包括父皇的病。父皇甚至打着要带靖王回去治罪的名号要去救他,一个功高震主的王爷?”段承瑞眼底的笑意都已然改变了模样,那点儿歇斯底里的疯狂从焦黑的土地里崭头角。
昔日温文尔雅的男人此时目锐利,攥顾茗烟的手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顾茗烟的眉头扬了扬。
“所有的人都向着他,你可曾有半点儿想到过我?”仿若是溺水之人手中最后的浮板,段承瑞低垂着脑袋握纤细的指尖:“我希你幸福,也希你能……”
“我不是在这吗?”顾茗烟抬手抵住了段承瑞的额头,强迫他抬起头来。
看着那双锐利眼神之下的脆弱和痛苦,顾茗烟本不用去想他曾历过什么,只扬了扬,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证段承轩的安全,那你怎么又没有想过,如果我并不想保护你,又为何要立于你的侧?”
并非是忘恩负义之人,更厌恶什么既然选择了另一个人,就必须舍弃另一个人的言论。
唯有不负责任的人才会将这件事撇开,却不曾想你冷漠的数次拒绝会为压垮那人的最后稻草。正如段承瑞早已真心相待,自不必执着于段承轩,来伤害一个一心为了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