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多雨,此时窗外下了雨,遮了月明星,只剩下沉甸甸的一片漆黑。
段承瑞独坐于二层小之中,桌面上正摆放着当初四弟之前拿出来给齐看着的方木盒,封瓷正在不远为神志不清的常一琴梳妆打扮,而封月则将两叠糕点置于桌上,段承瑞对面坐着的却是一黑黑袍的齐。
齐此时只是多看了常一琴一眼,沉声开口:“父亲当初曾将这迷人心智的罂果贩卖给你,如今你便是用其来对付自己的发妻?”
“已然在帮戒掉,调养两年便可好了。”段承瑞说的十分冷漠,却是隔开了封月的手,亲手为齐添了一杯姜茶,目落在肩上的雨珠上,复而开口道:“今夜前来,便不怕你名节有失。”
“你明知我所来是为何事。”齐斜了他一眼,只将眼前的木盒打开来,出其间放着的传国玉玺和一道明黄圣旨来,而齐的目却落在那圣旨的绢帛之上,细细看了之后才低声道:“这果然并非是真的圣旨。”
“你这几日一直招揽了不能工巧匠回齐府询问,便是为此。”段承瑞面不改。
“只因我曾因顾茗烟而研习过尔丹纹饰,这圣旨旁的纹饰本就并非是沧澜的,可当时震惊有余,且我又并未一时想请,所以才细细查证。”齐将头上的斗篷帽子摘下来,目凝重的看着他:“且段承钰还未归来。”
怪不得齐也会在意此事。
“他才去了不过一日。”段承钰依旧淡然。
“虽是如此,可驿馆已然将尔丹使者团团围住,消息不通,偏偏他又是去帮了云绾夫人的忙,难不说这一切皆是巧合。”更不用说送其间的信件都已然打了水漂。齐自当是着急的。
可段承瑞依旧是面不改,将那明黄圣旨取了出来,将其上那一层所谓要让他继位的圣旨轻而易举的沿着隙给拉了下来,出其下属于他父皇的字迹。
沉默良久,段承瑞才沉着脸念了出来:“一切皆虚妄。”
齐微微睁大了眼,将那所谓的传国玉玺也给拿了出来,而段承瑞则是继续开口:“这传国玉玺也是假的,一切只是个局。”
“怎么会!”
“从一开始,父皇认定的继任者,只有一人。”段承瑞打断了齐的惊呼,将假的传国玉玺和圣旨都重新放回到木盒子里,递到封月的手里,眼神黯淡。
段承轩甚至不需要去争什么。
……
也不知在殿中坐了多久。
龙床之上的九五之尊的总算睁开了一双混沌不堪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段承轩许久,才张开来:“宫中险恶。”
“万事小心。”段承轩了然的接下了兄弟两人之间曾的诺言,的攥住了拳头,他从未想到过等到他回来之后段琮会是这样一副模样:“如果我能早一点回来……”
“圣旨就在床侧的暗格之中,黄公公和母后会保朕周全,接下来你便代替朕管理朝政。”段琮几乎只有最后的力气说完这一句话,还未等到段承轩反应过来,他已然闭上了沉重的眼皮,而黄公公则从一旁开了帷幔的一角走进来。
“靖王殿下,皇上遭人暗算不宜声张,只能道是重病缠。”
黄公公眉头蹙的说着,更吩咐了两个信得过的宫进来伺候着皇帝,这边段承轩则是沉着脸弯下子来,那暗格是在段琮登基之后派巧匠打造的一隐地方,无人知晓。
轻而易举的将那圣旨给拿了出来,黄公公只好开口道:“诸事繁多,靖王殿下想要从那件事开始调查的好。”
“本王不能日日留在宫中,烟儿……”
“兹事体大,还请靖王殿下能为大局着想。”黄公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子都跟着打颤起来,眼眶发红:“奴才定然竭尽全力的辅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