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际,顾茗烟鬼使神差的顶着宽大的黑袍,在寺庙里转了一圈才找见那个正在水井边大水的小和尚虚尘,他刚刚打了满满一大桶井水,瞧见个没见过的黑袍人,也只是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便要提着井水走。
顾茗烟只好走上前一步,将帽檐稍稍拉上,出其下真容。
虚尘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将水桶放下之时边开口道:“殿下,今日前来您是有何要事?”
“不过只是好奇,你是否还在扫地。”顾茗烟嬉笑着说,不着痕迹的将那伤痕累累的手给背到后,眼角弯弯。
“的确如此。”虚尘了脑袋,不解:“殿下当真是个奇怪的人。”
“你才是个奇怪的人,就从未有人告诉你要去为得道高僧,普度众生吗?”顾茗烟随意的坐在了一旁的石砖上,净的手抵着膝盖,半撑着的下,口里的那些疼痛才稍微减淡了些。
“师父倒是说过,可我不喜钱财,亦不想普度众生。我并无慧,只是做不到佛祖的四相皆空,便也只能在此扫地打水,是非对错,在我心中并无区别。”虚尘疑虑的摇了摇头,索也学着顾茗烟的动作坐在一旁的石砖之上,继续开口:“公道不在人心,唯有一念存于心间,无人可改。”
对这般答案,顾茗烟忍不住轻笑出声,却在虚尘将将要恼怒之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此想便甚好,可别忘记当日我所托之事。”
虚尘不解的看着如释重负的站起来,郑重的点点头:“自当记得。”
“想来也是,怕是除了我这等无聊之人,亦再无人同你说道如此甚多了吧。”顾茗烟如同孩子一样甩着手臂同他道别,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
虚尘却只是蹙眉,过了许久才平复下心思,提着水桶溜溜达达的走了。
而从一旁窄小山路离开的顾茗烟心中却是高兴,虚尘仿若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圣人,至比起将所有琐事和事都联系起来,从而进行猜测的要好上数万倍。
可今日,虚尘却要比曾的他多说出许多大道理来。
顾茗烟下山之时还忍不住的喃喃自语:“唯有一念存于心间……”
待到下山之时,天边残阳已然消散无踪,漆黑到不见五指的深林里隐隐传来令人恐惧的声音,而顾茗烟却也不亮火,只按照自己所做在树干上的记号一路过去,却只看见空空如也的镣铐和马车。
“该死!”低低咒骂了一句,的目扫视过周的一切,只有边被人豢养的马匹像是觉到事不对,发出细小的喷嚏声,顾茗烟便只好将这马儿从马车上解了下来,草草将一些有用的东西带上,装上马鞍翻而上:“你若是条狗便好了。”
马儿从鼻腔里嗤了一声,不安的原地转了几圈,像是通人。
顾茗烟无奈的拽了缰绳,索将那沉重不堪的镣铐留在此,换了两卷拇指的绳子挂在腰上,袖口里取了个竹筒来,尾带了一点儿金的小飞虫振翅而出,朝着即将去往的方向扑腾而去。
顾茗烟不疾不徐的骑着马跟着,细细寻思着前面似是有两个小村落,却已然不记得那里是否有人贩卖马车,此时为了寻找独自逃跑的苏玉婉,总不能带上方才的马车,只是叹气。
苏玉婉未免太天真不过。
当远方的火把亮起,山间的猎户还带着手里染的长刀和还未清理干净的猎,发现山中竟还有如此娇俏的子在,自然不讨厌脸上甚至还有些难看狰狞的伤痕。
“呀啊!”子的尖声带着几分哭声响彻天际。
在这一片漆黑的山林之中显得额外的突兀,可唯一接近的村落几乎只能看见远方一个小小的点,顾茗烟依然不疾不徐的策马向前,听着那尖声变了哭泣声,而那些男人猥琐下流的声音也伴随着闷哼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