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顾茗烟的注意。
不同于雨水落在枝叶的啪嗒声响,亦并非是狂风拂过时枝叶撞击着清脆声响,而是沉甸甸的闷声,有外在树叶里蠕动。
没法睁开眼环顾四周时,听觉额外的敏锐。
轻轻的挪动着靠近树干,腰间的小刀被出来,口袋里的手套也好好的套上,在封瓷爬上去之时,那道黑影才如同一条鞭子般被甩出,顾茗烟觉到手腕上稍稍一凉,下意识的收手将细的蛇给捉住。
“嘶——”
倒吸了一口凉气,沉着脸用另一只手将那蛇口给开来,小刀被扔在地上,只能勉强眯着眼睛找到的要害,抬手将攥着从右手臂上拉扯下来,另一边则是张口去吸掉那些可能有毒的,心跳加快。
暂时并未注意到已然落在四周的黑人影们又悄然离开。
拿到焱焱草的封瓷匆匆赶回来,看着手里的着的蛇沉着脸就要将它砍了,顾茗烟赶将蛇拿回来,甩了甩手上的后从怀里掏出个玉盒子来,到封瓷的手里:“捉回去,我让朗大夫泡个蛇酒!”
封瓷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睁睁的看着这眼神不好的人,直接将蛇给塞进玉盒子里盖好,随手拿了帕子将被咬开的地方包,又将焱焱草放到油纸包里揣在怀里,这才拉住了封瓷的手臂:“走吧。”
一时无言,封瓷只好抬手帮把角的渍给抹掉。
雨势渐大,山路湿难行,顾茗烟一只手堪堪遮在眼睛上方,灰白的眼扫视过眼前晃动不停的枝叶剪影,正听见封瓷低低的咒骂了一句,复而让停留在原地:“前面的路被挡住了。”
如此说着,封瓷走上前去,跟随的几名黑人要将前面的树干挪开。
顾茗烟两只手举起在头上,山林之间的冷风更凛冽了几分,刮得只能堪堪扶住手边的一棵树干,湿软的泥土好似轻轻震颤了一下,低下头一看,耳边正响起封瓷的喊声。
“轰隆——”
银白的闪电劈开了远方的树木,脚下的泥土瞬间分崩离析,脚下一空,顾茗烟眼前却只有闪电的白,以及手腕被牢牢抓住的触。
“我果然命好!大难不死!”
“你还有脸笑!跟本王回去!”
封瓷慌张的将拉扯上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方才还完好无损的山路此时坍塌了一个巨大的泥坑,可顾茗烟只是呆呆看着自己的手。
“快走!”封瓷一把将捞到背上,也不顾附近跟随的黑人是不是会被看见,径直的让人开路下山。
顾茗烟的运气真的是差的令人发指!
趴在封瓷的脊背上,冰凉的雨水陆续砸在脸上,可顾茗烟却是阖上眼睛,困倦不行。
梦里有一条近在咫尺的藤蔓,还有段承轩那双略显惊慌的眼。
被送回到村落之中,更是沉沉睡上了好几日,若非是朗大夫说是染了风寒并无大碍,封瓷只怕是要提着脑袋回去见三皇子,站在屋檐之下看着那黑人,低下头来:“都是我来纵容小姐,如今才发生这般事。”
“殿下说此事同你无关,只让你快马加鞭将人带回,不然小姐怕是见不上那位夫人一面了。”黑人开口,声音雌雄难辨,将一个木盒到了的手里:“若是小姐子大好,便给吃些。”
封瓷的脸微变,还是将掌大的木盒放了怀中。
回到房中时,顾茗烟已然从床榻之上爬了起来,双蜷着,一只手着太阳,另一只手却懒懒的撑着床板,听见门扉打开的声响,不过也只是声音嘶哑的开了口:“我睡了几日?”
“有两日了,我去给您弄些吃的。”封瓷慌张的打量顾茗烟的神,生怕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