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宜都给段承钰和齐去理。
顾茗烟心神不宁的跟着山重新回到屋中,因上药而错过了山脸上那一抹有些恶趣味的笑意,也错过了段承轩躺在床榻上睁开的那一双清清亮亮的眼睛。
小心的走到床榻边坐下,轻车路的到药瓶和药枕,并未想到段承轩向来知道的解药都放在上的哪里。
段承轩顺从的任由摆弄。
可顾茗烟这一次倒是没直接爬回到原位,而是抬手拉了拉眼睛上的细布,纠结许久后又垂下两条手臂来,气鼓鼓的抱着手臂:“这又不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知道会失去些许记忆,我肯定会和盘托出的。”
明明是自欺欺人的话,可当说完话之后反而愈发的颓丧,坐在床沿用鞋尖点点地,歪了歪脑袋后起,到桌案前,半天也没能将墨抹开,反而是弄了自己一手。
段承轩侧卧在床榻上,看着自暴自弃的用小拇指沾了墨水在纸上写起来,写了大概几张纸的容,随后又细细的了一遍才将其放在桌案上,推开门扉外面的山:“山,我想去一趟厨房,你记得他醒来时看桌上的东西。”
“属下陪您去一趟吧。”
“不必,等会儿他醒了会去看看其他眷,你得陪着,不然容易馅。”顾茗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抓着另一个侍从的袖子幽幽走了。
山推开门扉踏屋时,段承轩已然着桌案上的手稿细细看着,桌案上零星落着散碎的墨点,而手稿上的字却是难得规整,说来不过草草几句。
“去看看们,不要馅。”
“我知道你伤了,还瞒着你去跟段承钰商讨,迷晕你也没有恶意。”
“我不在乎你边有多人,我只在乎有多爱你和被你爱的人。”
这三张纸上的字都是任恣意,散碎的墨点宛若星辰坠在心尖。
而最后一张纸上则是小心翼翼的写着:“其实把你留在边,自己去理各类事,只是为了满足我小小的私心。”
角落里不知为何还按了个小小的指印。
坦诚的也好,假意撒娇留人的也好,在不意间,这个人一层又一层的褪去伪装,却又在不自觉间,自愿提起角挽起袖口,踏名为段承轩的深渊,甚至还想着为他一个王爷遮风挡雨。
手臂的伤口瘙痒难忍,总是散落在四肢百骸的疼痛此时也被安抚。
放下这些手稿,段承轩低声开口:“我昨日睡着时,可看过我手臂上的伤口?”
“并未看过。”山摇摇头,却又像是想起昨日的模样来,低声道:“但昨日记得小心避开您,以免压到您的伤口。”
怪不得醒来之时抱着被褥蜷在角落里。
段承轩角稍稍扬起,低声道:“本王的确该好好谢谢齐。”
“那现在,王爷可要听小姐的话先去一趟大堂?”山抬起头来。
“反正也看不见本王,本王晚去几步又何妨?”段承轩扬手,让属下来给自己换药后,这便慢悠悠的往厨房走。
前院的人齐聚一堂,顾茗烟即使蹲在厨房亦无人知晓。
段承轩来时,顾茗烟却坐在厨房门边的干草上,手里着张干饼正吃着,脚边还放着两个素包子,而厨房里的僧侣正给端了凳子出来。
“小姐,您还是坐在凳子上吧。”
“干草上坐着舒服的。”顾茗烟靠在墙壁上,问他:“昨日发生这样可怖的事,你们是不是很害怕。”
几个年岁尚轻的小和尚纷纷点头,不过一会儿几人便聊了起来。
远远的看着,段承轩却眼瞧着那几个小和尚被顾茗烟问的哑口无言,又听见顾茗烟轻笑出声着去拿素包子,忍不住问旁边的山:“哪里又半点儿富家小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