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耳听闻,怎的也比不上旁人的那么一句。”顾茗烟胡乱的抹了眼泪,半哭半笑的问段承轩:“他死的可痛快?”
“痛快的很,亦是心甘愿。”段承轩也看红了一双眼眶,问:“旁人说了什么?”
“他这一生纵忐忑,却也比在座众生,轰烈那半分。”
话音落下,按说书人鬼使神差的看了角落一眼,却只瞧见桌上明晃晃的一锭金子,而段承轩则已然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给搂怀里匆匆离开,耳边是雨声,膛里却是哭声。
纸伞遮了七分雨,段承轩只怀抱着人轻拍后背:“城里倒也有清白之人。”
山远远的落在背后,恍然想起那说书人的几番言语。
“六皇子边关镇守多年,可惜生不逢时无大功绩。”
“即便如此,边关马匪流寇听他名皆闻风丧胆!”
“这般皇子若存于他世,哪里容得世人这般侮辱!他一生为正,居功不自傲,从未伤无辜之人,如今死不皇陵,生不留清名!但那千百马匪却还牢牢记得这名字!”
那说书人只怕是信口胡诌几句,只为得些赏银酒。
却平白惹得顾茗烟落下泪来,旁人的误打误撞,于却是心底的六皇子。
段承轩气恼于那说书人如此惹哭顾茗烟,如今却又只能将人搂着:“本王日后会好好照顾那绣娘的,他这清名,本王也来洗刷干净。”
怀里的人这才眼眶发红的抬起头来:“他要的哪里是一世清名!这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得找你哥哥赔上这条命!”
“好好好,这次我绝不拦着。”段承轩眼底划过一丝。
段琮为皇帝无功无过,某种意义上倒也算是明君。
可一条命,便也是一条命。
本以为怀中的人还在哭泣,却听得几声咳嗽,顾茗烟停下脚步来靠在他的怀里,死死攥他的角咳嗽不止:“我欠段承烨一份真和道歉。”
“怎么了?”段承轩沉着脸反握住的手腕。
“可段承烨欠段琮一份忠诚,这笔账,还不到我来算。”顾茗烟咳嗽了几声,从他膛里抬起头来,角一抹渍还未拭到段承轩的上,却依旧就咬牙切齿:“这七家世族,会一一讨回!”
“我们回府。”段承轩惊慌失措的看着里溢出的沫,将人一把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