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清明,面上却不痕迹。
顾茗烟不知何时对此已然运用自如,恍然想起那一月自己瞒着他们自己所想之事,此时脸上的震惊并未减退,被侍卫的一双手给拦在殿中,腰间的薄纱缓缓落在脚边。
“娘亲同云栖好,于此事何干?”顾茗烟几乎是从牙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若你对见死不救,又有何面去见你那千里迢迢归此讨人的娘亲。”段琮负手立于屋檐之下,对那淋雨大笑的子眼中无半分怜悯。
顾茗烟不知娘亲归来天炎城讨人,亦不知云绾云栖当年谊几何。
耳边纵是雨声笑声杂一团,顾茗烟定了神后退一步,却笑:“若是我一直不说,皇上便让去死吗?”
“自当如此。”段琮冷眼:“将囚数年,为的不过今日。”
“那烟儿自当是该问上一句。”顾茗烟侧了子回过头来看段琮,继续道:“您究竟是为了死而复生,还是长生不老?”
“两者皆为。”段琮沉声。
如此一来,却也不知段琮心意几何。
可如今已然在宫中,位于局上,便坦的开了口:“世上哪里有一不变的药方,唯有病症不一的伤者。”
琥珀的桃花眼里氤氲了些水。
两厢对视良久,互不相让,到底还是段琮挥袖:“随朕来。”
段琮头上一柄纸伞,顾茗烟便随之踏雨中,两只深深发疼,却不料一柄纸伞遮了头顶的雨,回过头去,便看见桑宁就站在侧,颔首道:“殿下。”
段琮往后草草瞥了一眼,并无多言。
桑宁效忠于兄弟二人,对待顾茗烟爱屋及乌也并非不可。
唯有顾茗烟瞧着桑宁,心底微动,轻笑道:“若是无他,今日我只怕是尸骨无存。”
微微一愣,桑宁这才反应过来此言的意思。
半路,段琮随意扯了理由打发了黄公公,后的宫太监也渐渐消失无踪,才听见段琮开口询问;“他伤你害你,护不住你,你又为何还留在他侧?”
“太后伤云栖害玉珺,如今囚了其妹玉芝,你又怎知定然恨你?”顾茗烟开口反问,眼睁睁的看着四周寂寥无声的宫殿被抛诸脑后,而这背后的寝宫却是干干净净,踏长廊之中,还能瞧见皇宫中见的喜气。
廊上都挂了红的丝带和灯笼,一尘不染。
“你比们都薄。”段琮的声音突然温了许多,只带着顾茗烟踏了宫殿的里间。
一年四季冰霜不褪,冰棺之中的子脸上都爬满了冰晶,可子却始终完好无损,那张脸上干干净净并无刺青,眼睛闭着,若是细细瞧见,倒也能发现的眉目同玉芝有几分相似,上一袭雪白的裳,却偏偏着了艳红的腰带。
段琮小心的走到冰棺旁侧,指尖一遍又一遍的拂过冰面。
顾茗烟缓慢的走上前来,便有丫鬟为拭过上的水珠,却并非是为。
只怕那些细碎的水珠落在冰棺之上,只拭干净后才得让靠近冰棺,端详着那冰棺中的子,草草看不出什么,可的指尖还未落下,便听段琮道:“朕当年痴心于,才使得落得如今下场。”
手停留在半空,顾茗烟迟迟未真的将手放下,低声道:“天火寓言,皇上又是从何知晓的?”
“就连一名子都救不回来,为何要相信那灭世天火的存在。”段琮似是对此嗤之以鼻。
这一次,顾茗烟却是真正的收了手,悄然的后退了一步。
段琮不解的看,仿若是好奇为何还不为玉珺看病。
可顾茗烟却只是摇摇头:“尘封已久,若非有万全之策,我并不想打开这冰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