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給小夕洗完澡,抱回臥室之後,發現陸擎深並不在臥室里,
小夕困得直點頭,幾乎不用哄,一到枕頭就睡得天昏地暗。
靳給蓋好被子,便躡手躡腳的走出臥室,循着走廊的燈到了書房。
這房子被慕楓改過,以前的一些舊能找回來的都被他收拾好歸置到了書房裡面,二樓的主臥次臥都是簡潔明了的,沒什麼紀念的裝飾。
當初把這房子的鑰匙到靳手上的時候,他說的話讓人心裡聽着有些難,
“雖然你爸媽都不在了,但是你還有我,你的娘家永遠都是這兒,要是了委屈,隨時都能回來。”
慕楓這人從小吊兒郎當的,雖說是小舅舅,其實算是他哥哥,從小帶着幹了各種調皮搗蛋的事,但是最後挨打罰的也都是他,哪怕後來有些事是靳自己乾的,挨打的也都是他。
男孩皮實,茴雖然對慕楓溺,但是從小打他也沒心過,下起手來,連靳的老爸都看不下去。
這些年,靳在外面生活雖然了不苦,可是回來見到慕楓,從他各方面的變化上也能看出來,他的苦比自己多多了。
不論是找回靳家釀酒的祕方,還是買回這棟不知道賣給誰的房子,又或者是準備一筆重新開業的啓資金,不管是哪一樣,有些人窮極一生都做不到。
“帶陸擎深來這兒住兩天,也算是給你爸媽一個代。”
帶陸擎深回到這裡,也是因爲慕楓的這句話。
當初跟陸擎深結婚,領證也是稀里糊塗的,因爲沒有親人,所以自然也沒有回娘家這一說法,如今算是圓了一個私心,回娘家住兩天,也當是自己從這裡出嫁了。
書房,燈昏黃,
陸擎深正站在側面的照片牆前,饒有興趣的看着那一牆的照片。
“這是我小時候的照片。”
靳走到他後順手便挽住了他的胳膊,另一隻手擡起來指着最頂上的那張,
“猜猜是我幾歲的時候。”
“八歲。”
淡淡的兩個字,用十分篤定的語氣從陸擎深的裡吐出。
靳詫異的驚呼了一聲,
“你猜的這麼准?”
“不是猜的。”
陸擎深盯着那牆上的照片,角邊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二十年前的照片了,邊角泛黃,照片裡的小孩穿着一公主站在北極星水族館的大門口,手裡比劃着'耶'的姿勢,後不遠有個模糊的小男孩影,正往水族館裡去,大概是聽到了什麼,正回頭看。
'咔嚓'一聲,照片就在此時定格。
“你笑什麼啊?”靳微微一愣,
“沒什麼,只是這個水族館我也去過。”
靳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奇,
“真的啊?什麼時候?”
陸擎深卻答非所問,
“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帶上小夕。”
“還開着麼?都二十多年了。”
“開着呢。”
十年前,北極星水族館經營不善準備宣布停業的時候,有位姓陸的先生把它買了下來,重新裝修換了新的設施引進新的品種之後,儘管遊客稀,也能維持經營。
書房照片上,十二歲的小男孩剛從部隊出來,皮黝黑,面嚴肅,完全一副不討喜的樣子,就算是指着照片給靳看,也不會相信,這個人是十二歲的陸擎深。
是當年在水族館裡救了的小男孩。
次日一早,小夕小朋友睡得正迷糊,便被一雙閒不住的爹媽從牀上給拎起來換服,刷牙洗臉吃早餐,然後直奔水族館。
站在荒無人煙的水族館裡,小夕對着玻璃哈了一口氣,“爹地,媽咪,怎麼都沒有人?”
一月份的錫城,冷得過分,都忙着準備過年,加上這是老城區,住的都是老大爺老大媽,要不是帶着孫子孫,一年到頭也不會來這個水族館幾次。
“好啊,”靳在通道里轉了一圈,笑道,
“小時候這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人都很多,死了,還是頭一次這樣包場的覺。”
“可是,魚也沒有出來。”小夕趴在水族箱上,對着水裡的珊瑚瞪眼睛。
靳臉上的笑意僵在角,訕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