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允琛繼續洗草莓,面無表道,
“這件事沒法裝。”
“爲什麼?”
“除了你之外沒人敢從我後蒙我眼睛,戰場上,後背只能留給搭檔戰友。”
搭檔戰友從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都是生死攸關。
葉清歡皺了皺眉,
“雨心也不行麼?雨心可是你妹妹麼。”
邵允琛並未回應,端着洗完了的一盤草莓徑直離開,囑咐道,
“洗手吃飯。”
看着男人寬厚的肩膀,葉清歡猜測可能邵雨心還真沒跟他這麼玩過,畢竟一個常年都不在家的大哥,平時在家也是不苟言笑,哪個妹妹親近的起來?
一鍋水面,胡蘿蔔、黃瓜、焯水的小青菜和豆芽菜,中間擱着一碗炸醬,組一盤五六的菜碼,地道的燕京麵食。
邵允琛這可媲五星級飯店主廚的絕佳廚藝,已經見怪不怪了,現在比較好奇的是,到底有什麼是他不會做的。
“好摳門啊,就半碗,”葉清歡不滿的敲着筷子。
“晚上吃點,積食了睡不着你又要鬧騰。”
曾經的教訓在,不敢不聽話,吃多了鬧肚子不是說着玩的。
吃麵的間隙,隨口問道,
“荀副說你明天有事,所以才不去機場接我的,我還以爲你在家睡覺呢,怎麼會這個時間做炸醬麵啊?”
“了。”
“鬼信,”葉清歡很無賴的笑了一聲,支着下朝着邵允琛眨眼,
“其實你是怕我在外面兩天給壞了,所以特意做飯等我回來對吧。”
邵允琛神一滯,竟無言以對。
他自小在規矩森嚴的部隊長大,即便是在邵家,也是食不言寢不語,邵老爺子教導的格外嚴肅,一家子人很會把關心掛在最邊上。
像葉清歡這樣什麼話都說,哪怕是話都說的格外坦然真誠的,他平生第一次遇到。
“是不是啊?”
面對的'問',邵允琛很多時候都是避而不答,但今天卻點了頭,
“嗯。”
葉清歡愣了一下,旋即綻放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我就知道,謝謝啦。”
邵允琛的嚴肅的神鬆緩了幾分。
所以正面回應一份期待,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夫妻之間原本就該坦誠的面對彼此的所有,不必抑。
呼哧呼哧一碗麵下肚之後,葉清歡滿足的打了個嗝,
“飽啦。”
吃完飯,葉清歡難得主的攬了洗碗的活兒,收拾了餐桌,把鍋碗瓢盆擱在了洗碗池裡。
“太晚了,先睡覺,明天早上起來再洗。”
“幾點了?”
“快五點了。”邵允琛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催促回房休息。
葉清歡原本不覺得累,反倒是邵允琛這麼一說,說着不累,卻立刻打了個呵欠,在邵允琛的目下,只得乖乖回房洗澡睡覺。
日出東方,先是一片紅霞緩緩蒸騰。
葉清歡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邵允琛正站在窗邊拉窗簾,
“天亮啦!”
後傳來一道驚呼聲,葉清歡小跑着過來,披散着一頭溼漉漉的頭髮,直接拉開了窗戶,迎面有清晨的冷風氣,激的打了個噴嚏。
“外面太冷了。”
邵允琛作勢便要關窗戶。
葉清歡卻轉扎他的懷裡,“別關,有日出哎,那邊月亮都還沒下去,這樣就不冷了。”
懷裡的人上散發着沐浴洗髮水的香氣,溼漉漉的,霧氣朦朧,邵允琛清冷的眼神漸漸染上一層暖意,無奈的將抱緊了,幾乎要塞進自己的懷抱中,順着的目看向遠方的日出。
“日出每天都有,非得今天看麼?”
“沒和你一起看過啊。”
“不困麼?”
“不困。”
懷裡的人兒說着不困卻又打了個呵欠。
太慢慢從遠的山巒後面爬上來,等到整個紅日照亮天空的時候,西邊的月亮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後從一個淺淺的影子消失的無跡可尋。
“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
葉清歡着遠方,有些失神。
這大半年來,每晚夢和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都要在現實與夢境之間做一個判斷,世界上有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可偏偏發生在自己上的這件,至今讓覺得恍惚。
顧氏集團自顧不暇,陸政凌徹底放棄了陸氏集團,九月底的時候,陸氏集團就宣布了破產清算,而顧氏的子公司紛紛註銷,如今生意是一落千丈,眼看着大廈將傾,市跌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