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浴室的水聲戛然而止。
娜娜開門出來,上只裹着一件浴巾,臉上的濃妝已經洗乾淨了,一張清秀有餘的臉,眉眼清澈的不像是這裡的人。
只有面對這張臉的時候,秦羽才覺得輕鬆。
娜娜說,“你那些東西都在浴室里,要的話趕緊收拾掉,否則哪天被人發現了,連累我。”
秦羽點點頭,出一個藥瓶來,進了洗手間。
服假髮還有倒模的一張人面都被娜娜一腦塞進了馬桶蓋下面。
秦羽掀開馬桶蓋,將藥瓶打開,滴了兩滴不知名的下去,很快那一團東西腐蝕出一縷煙塵,然後化爲黑粘稠的水融了馬桶中,隨着水流沖刷的一乾二淨。
娜娜在門口頭髮,見狀隨口問了一句,“以後不用這張臉了?”
秦羽說,“這張臉已經暴了,而且倒模用拆下來就沒用了,暫時用不上了。”
“那你現在這張臉,他應該可以認出來。”
“是嗎?”秦羽了自己的臉頰,搖頭道,“不會的,和從前還是差很多。”
娜娜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你以爲認出一個人看臉麼?在M城電音節的那次,你以爲他是看到什麼認出你來的?一個背影而已。”
如果真的記掛着一個人,即便是沒見到,周圍有走過時,那一縷空氣都能警醒一個人,讓他環顧左右,尋求那個期盼多年的影。
秦羽擰緊了藥瓶,神淡淡,“怎麼又提到他?都說了我跟他沒關係了。”
娜娜一臉的輕蔑,“別跟我在這兒裝,年夜那天你去世貿廣場幹什麼去了?”
秦羽便語塞了。
年夜的那天,是去了世貿廣場,的份並不適合去那麼多人的地方,但還是去了,然後看到他和那個孩抱在一起,看到他終於如自己這些年所期盼的一樣,放下憾,擁抱新的生活。
那一瞬孤獨席捲,但無可奈何。
“我以後不會再去見他的。”
娜娜點了一煙,叼着了一口,哼了一聲,“最好是。”
人有時候就是喜歡自欺欺人。
——
周末的時候,司南的父母從國外回來,周菀如今七個月的孕,他們作爲長輩要回來照顧着點兒,正好這幾年世界也走遍了,回來稍作休息。
陸家的家庭氛圍向來很好,司南的父母對兩個兒媳都滿意的不得了。
周菀和關卿卿陪着長輩聊天,另一邊,傭人上了茶點,陸司言和司南在小客廳坐下了。
司南問,“哥,什麼事啊?”
陸司言將平板電腦推到他面前,裡面是一份電子檔的資料,關於金熙珠寶的。
“你一邊看,我一邊跟你說。”
司南疑的接過電腦來,翻了兩頁,臉就變了。
“前兩天在世貿遇到宮川,宮川和風霆的夏薇在往這件事不是什麼祕,那晚宮川是去見風霆的幕後董事長安雅,安雅是夏薇的小姨,說是小姨,其實一直養夏薇長大,算是的母親。”
這話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接着往下說的時候,陸司言的神便繃緊了起來,“三年前H國議會,我和助理喬裝記者混進去過,在議會上見到過安雅,除了風霆的董事長份之外,還是如今H國財政部部長的夫人。”
司南翻到了一頁家族圖譜,看到其中一個枝節的時候,神一定,“韓東旭?”
“對,韓東旭。”
韓東旭是安雅和韓議員的獨子,而順藤瓜的去查了查,眼下,陸司言已經完全確定,韓東旭就是風霆的首席珠寶設計師艾倫。
“四年前他就來燕京了,這些年一直藏在風霆後面對IM多次出手。”
司南的神已經不僅僅是震驚了。
四年,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
所以什麼在九龍的偶遇本不是巧合,而是韓東旭謀已久的一個計劃,他早就規劃好了一切,就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出現在葉清歡的面前,然後報復當年的一切。
“不,不對,”司南忽然醒過神,“哥,清歡和傾城……”
兩個人完全不是一個人,韓東旭怎麼可能知道?
說到這個,陸司言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一句話,“神病院裡的安九月,四年前就被人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