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多年的往事被翻出來,那種傷口驟然被撕開的鮮淋漓讓宮玥無法接。
那是的罪,也是的祕,要懺悔一輩子的祕。
“當年慢慢和你一樣,並不知道你表姐的父親和邵家的過節,沒錯,只能說是無心之失,你也是。”
宮玥攥緊了拳頭,自嘲的笑了一聲,“所以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就是想要告訴我你早就知道當年所有的事,知道我總跟楚小慢過不去就是因爲我推卸責任,想把我表姐的死推卸到頭上?”
沒等白遠亭解釋,宮玥陡然拔高聲音,憤憤道,“大可不必!全世界都護着楚小慢,我偏不,憑什麼就可以在一句話引發的事端里全而退,依舊過得沒心沒肺,依舊有這麼多人寵着着遷就,全世界就是中心!”
“……”
“我討厭!討厭那副單純無辜的樣子,討厭被所有人保護的那麼乾淨的樣子,討厭什麼都不做就可以輕鬆得到全世界的樣子。”
“……”
宮玥幾乎聲嘶力竭的控訴着那些抑心中多年的不滿,委屈在這一瞬間發的淋漓盡致,空曠的墓園荒野上,久久的迴着的哽咽聲。
扶着旁邊的墓碑緩緩地蹲了下去,仿佛力一樣,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憑什麼呢?
白遠亭凝視着,“可你一直都沒跟慢慢說過你表姐的事。”
上說着討厭楚小慢討厭到了恨不得再也不見的程度,可是這麼多年,從來也沒跟任何人提起過當年表姐的事。
宮玥低着頭,聲音有氣無力,“跟說這些有用嗎?”
“你說你討厭,但你在保護,慢慢那個格,只要你告訴這些,你所說的那個被大家保護出來的單純,乾淨,沒有一瑕疵的世界,都會立刻崩塌。”
不管是不是言無忌的過失,韓青橙的死,的的確確是楚小慢間接造的。
真的想要推卸責任的話,宮玥大可將這一切都跟楚小慢說了。
而楚小慢一定會歉疚,即便事過去了這麼多年,如果知道當年宮玥不再和來往的真相的話,遲來的負罪更會爲讓背負一生的影。
“我沒有,”宮玥偏過頭去否認。
當一個人說話的時候有太多的小作配合自己那句話時,更多的幾率是在說服自己自己說的這話是真的。
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爲了保護楚小慢所以才什麼都不說,可對表姐的負罪又讓沒辦法和從前一樣面對朋友,所以選擇了極端的方式,這麼多年什麼都要和楚小慢對着來。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減輕自己的負罪。
但其實卻沒有,十九歲的,十年來背負了太多不屬於年時代該有的責任,承了太多不爲外人道的霾。
白遠亭說,“玥玥,你很好,很善良,一點也不高傲,樣樣都不比別人差,但你該從這份矛盾里跳出來了,十年時間夠久了,你不能和慢慢比一輩子。”
小時候搶玩,大了搶珠寶首飾那都無所謂,可是是搶不來的,到最後鬧得大家臉上都難看,就算是得到了那也未必是自己想要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我比得過麼?”宮玥自嘲道,“宇墨哥連看我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你、霆崢哥、安安姐、語冰、甚至是新來的溫馨都喜歡跟玩,不管是還是友,從來都是贏,我比得過麼?”
“友有親疏,但沒有,只有獨一無二,如果你從來也沒喜歡過宇墨的話,你就沒輸過,只要你肯把你的目放到別人上。”
宮玥泣着,擡頭的時候出一張滿是淚痕的臉,像是被人棄在曠野里小貓。
頭一次有人跟說這樣的話。
事實上,這一整晚白遠亭所說的這些話從前也沒任何人跟說過,不管是提起表姐,提起和楚小慢的恩怨,提起心裡那些矛盾,所有的話都是第一次。
友有親疏,這話一直驗着,即便也是和他們這羣人一起青梅竹馬的長大的,可卻永遠在最邊緣徘徊,只要自己不主的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從他們這個圈子裡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