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一個人……”
“是他教了弟弟爲人之道。”
段承軒陡然打斷了段琮的話,他一點兒都不想聽見有人顧茗煙爲這個人。
段琮一時愕然,片刻之後才低聲道:“你們二人互相算計,可得半分真心。”
“無論如何,我們二人也只能這樣了。”段承軒雙手疊着舉過頭頂,躬行禮,頭顱低垂不看段琮一眼:“瑞兒做皇帝很好,兄長亦可卸了一擔子。”
“是嗎……”段琮低聲喃喃。
兄弟二人再不比當年那般知己,心境也早已不同。
段琮本以爲自己會死在皇位之上,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山莊之中度過餘生。
段承瑞執意將籠中之鳥放生於外,是生還是懲罰,便無人得知。
段琮始終未曾見段承鈺一眼,他作爲父親有所偏頗,曾也有心將自己親子置於死地,來套出玉珺所埋下的毒在何。
可時至今日,玉珺所埋下的毒,埋在無形人心中。
常氏所埋下的毒,埋在錢財地位之中。
如何能防得住?又如何能守得住?
唯有段承瑞和段承軒叔侄二人聯手解決此事,只知災禍已起,便只能盡最大的力氣去解決此事,段承鈺雖是孩子中最無用的一個,卻也能在這洪流之中守住本心,實在並非易事。
春風過冰涼指尖,段琮緩緩睜開眼,看着眼前那虛無縹緲的影,竟是一時辨不清是雲棲還是玉珺,只舉起杯盞,輕輕道了一句:“抱歉……”
是我負了你們。
杯酒,嗆得他滿目淚水,只是碎了杯盞一聲不吭。
也不知過了多久,院門再一次被推開,侍衛匆忙內跪在段琮的面前,低聲道:“老爺,皇上命人將靈兒公主和敏兒公主送來,還說……這既是老爺您一手造的罪業,便該盡職盡責。”
段琮一愣,淚水划過臉頰,指尖抖着點點頭。
而在百里之外的天炎城中,段承瑞翻閱過手中典籍,竟是無人將靈兒公主和敏兒公主寫於書內,唯有靈兒公主年死。
若非是段承軒如此告知,興許他也不會想到這一層。
邊的月清見段承瑞面帶笑意,不免好奇:“皇上在笑什麼?”
“笑他也多管閒事罷了。”段承瑞回過神來,斂去了臉上的笑意。
月清聽得莫名其妙,卻還是的讀書,邊時不時的看他一眼,又試探的看向了邊的封瓷和封月,封月對微微點頭,才鼓起勇氣的輕咳一聲,開口問他:“皇上……臣妾,有孕了……”
“當真!”段承瑞猛然回過頭來。
這熾熱的一眼竟驚得月清久久不能回神,只等門外太醫匆匆而來,朗聲道:“貴妃娘娘已然有孕三月。”
段承瑞當即喜形於,大賞後宮。
奴才們齊齊跪在地上祝賀,月清卻紅了一張臉,小心的拽了拽段承瑞的袖子,對上那雙眼,終是心結難解:“皇上,不再心悅於了嗎?”
月清已然做好了被斥責的準備,就連封月封瓷都是一臉恨鐵不鋼的模樣。
可段承瑞微微愣神之後,卻反握住的手,低聲道:“皇叔也好,四弟也罷,都只告訴朕,唯有眼前之人最重要。”
話音剛落,平日裡殺人不眨眼的丫頭已然嚎啕大哭了個淚人。
段承瑞滿臉無奈,月清和封月只好道是孕中敏。
去往鄞州途中的段承軒將段承瑞之後的安排都一一說於段承鈺聽,無論是日後會真心待月清這般癡心人好,更要清洗後宮不良風氣,尤其是在如今常一琴這皇后同月清貴妃背後都無勢力足之時。
段承鈺聽着暗暗嘖:“三哥說放手就能放手,當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