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未歇,大雨未盡。
而無名院落門扉大開,冷風呼嘯而來。
顧茗煙只是坐在書案之前,一頭青如瀑傾灑在臉側,無布帶木簪,右手手腕被那鐐銬磨蹭起皮,但那雙眼睛裡依舊神采奕奕,並無半分失落。
無名院落早已空空如也,大門緊閉,邊無人都無人伺候。
而在書案之上,還有段承軒親筆寫下的書信一封,代了昏睡過去時的事原委,之後,便是段承軒的寥寥數語。
“我本想許你策馬江湖,一生懸壺濟世。”
“但你詭計多端,了我這一顆心,此生,便囚於這靖王府。”
段承軒的筆鋒有力,寫下來的書信都如此剛勁有力,更是帶着一子怒氣。
淺淺一笑,顧茗煙的指尖輕輕的過這信件之上的每一個字,無奈喃喃自語:“你我終陌路人,互相猜忌可不好同生共死。”
話音落下,顧茗煙用這無名院落的最後一盞茶淋溼了這信件,所有的文字都如同泥鰍蛆蟲一般扭曲,最終化作一片泥濘。
顧茗煙左使不上力,倒是沒想到之前所做的事,如今了手腕上的鐐銬。
那些事都是蘇玉婉和荔灣有意構陷,但最後顧誠和古昇之事,便只可能是三皇子的手下做的,畢竟知道這件事的人寥寥無幾。
看着外面的雨,覺得這一顆心反而活絡了起來:“我本還想斬斷,沒想到你比我斬斷的更快。”
“不過也是,斷了我的,還有個蘇玉婉能陪伴你一生呢。”
自嘲般的笑了笑,顧茗煙卻在想,怕是段承鈺也不會相信自己,畢竟荔灣能將自己害到這幅模樣,定然是跟四皇子也說了什麼,不然荔灣怎麼可能去跟段承軒直接說這事。
天邊下着雨,段承軒筆下的宣紙上,卻也落下了一個墨點。
側的丫鬟趕忙爲他換了一張紙,就連邊正在吃點心的蘇玉婉也好奇的看了過來:“怎麼了?軒哥哥?”
“沒什麼。”段承軒突然擡起頭來看了一眼蘇玉婉,卻又失落的低下頭去。
蘇玉婉將段承軒的目收眼底,心裡卻跟着奇怪起來。
那個箭過來告訴他們消息的人究竟是誰呢?
外面的雨勢更大了些。
就連天炎城裡的人都暗暗稱奇,竟然在這秋日的天氣里還能下這麼多場雨,也不知道是不是象徵着來年的福澤。
青黛和鬼魅依舊還在鳴苑,整個靖王府之中,似乎除了靖王妃被關這一件事,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而此時,青黛卻在無言之下來來回回,踱步不停。
鬼魅溼淋淋的從雨里走了進來。
“事如何了,四皇子可願意幫忙?”青黛趕緊湊了過去,幫他將上溼噠噠的外套該取了下來,扔到了一旁。
“四皇子倒是想幫忙,不過連王府都進不來,實在沒辦法。銀翹那邊我讓齊小姐幫忙瞞着了,皇宮裡聽說太后病了,要去行宮過冬休養生息,怕是都沒有辦法。”鬼魅也是頭疼的很,只敢往嚨里倒了不的水。
“可……王爺雖然說是囚着小姐,但就連吃食都不讓送,這不是讓我們眼睜睜的看着小姐死嗎?而且小姐的上還有傷,沒有藥材該怎麼辦?”青黛急得團團轉。
鬼魅也是這樣想的,一時也沒有辦法。
整整兩日過去,段承軒和蘇玉婉如今正是恩,就連顧子衿都能分到一杯羹,可府中的人卻對這個名義上的靖王妃視若無睹,卻依舊給鳴苑送上不錯的三人飯菜,看的青黛差點兒哭出來。
“小姐子弱,這可如何是好啊。”
鬼魅趕緊拍了拍的肩膀,想了想,一拍桌子:“我今晚就去給送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