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軒略略囑咐了段承鈺幾句,又讓他找到顧言之拉攏,最起碼如今顧言之並不算另一方的人,段承鈺表示瞭然,定然會重用。
小半個時辰之後,宗平王段承鈺的馬車緩緩駛出。
顧茗煙就連車隊背影也並未看上一眼,便慢悠悠的上了馬車,一坐在墊上,便有丫鬟小跑着遞來了熱騰騰的湯藥,顧茗煙當即皺眉:“我回去了再喝。”
“可是大夫說過……”
“你本就是大夫,竟也如此不護子。”
段承軒從丫鬟手裡接過湯藥碗,送到了顧茗煙的手裡。
抱着這苦的湯藥,顧茗煙只淡淡的開了口:“王爺當真以爲……我這子還能有救?”
“你……”
“疫病蔓延,我雖能爲你留下個靖王妃的好名聲,可王爺當真以爲我可以全而退嗎?”顧茗煙無奈苦笑,只將手裡的湯藥一飲而盡,心中卻早已淡然。
在那大雪過後的七日七夜裡,便早就決定好徹底離開。
如今用的,不過只是最下策。
段承軒看着空空如也的藥碗,心裡一時五味雜陳。
爲何他所有的人都要病魔折磨。
想及此,段承軒出手去想要將人攏懷中,可顧茗煙卻輕輕躲開,只是輕輕靠着:“我時日無多,只想在藥宅里過一段平常人的日子,王爺可願全?”
“難道你就不想繼續活下去了嗎?”段承軒還是執拗的握住了的手腕,看着的一雙眼睛:“若是可以……”
顧茗煙無奈的搖了搖頭:“若非是早已無計可施,我也額不會讓邊人都離我而去,我自知此生再與你無緣,比起苦苦糾纏而不得,還請王爺學會放下執念,勿要強求。”
段承軒一時無言。
顧茗煙本來想借自己行將就木的事,來日可順理章的離開,可在段承軒的眼裡,這如同是上天的詛咒一般,像是被荊棘包裹心臟一般難。
若是放手隨心愿,他卻始終不願。
但若是不放,但他又該如何補償這不順遂的幾年?
馬車緩緩駛向王府,這一路的時間,段承軒思來想去,卻始終不願意放手,更加不願意繼續對顧茗煙懷有愧疚,下馬車之時,他只將纖瘦的顧茗煙攬懷中,面難的搖了搖頭。
顧茗煙咬住下脣,卻不忍去看段承軒眼裡的一抹痛苦。
但該斷的,還是要斷。
“王爺執意,那我留下便是。”顧茗煙掙開段承軒的懷抱,向前走去,低聲說道:“反正我也沒什麼留,就算我死在王府,也只有王爺你一人黯然傷神,足以補償曾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