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見面就談條件,倒的確是符合顧茗煙的格。
而這捲紙上,卻只寫着幾個條件。
其一,日後他登上帝位,不再牽連雲氏於爭端,並想辦法,讓世人以爲長生不老藥方被藏在某址之間,早已失,其二,不許以皇族兄弟命爲台階步步高升。
只看着這第二個條件,段承瑞便已經皺起眉頭來:“那若是皇叔……”
“不可殺。”顧茗煙搖了搖頭:“他功勳卓著,不該死。”
聽聞此言,祝寡婦和段承瑞都皺起眉頭來,一想到段承軒曾經對顧茗煙所做的事,的確是該以命補償。
顧茗煙見兩人的眼神如此嚇人,也是眼角彎彎:“如今我早已不是靖王妃,不過是雲氏的雲塵,我和靖王之間不過是敵對關係,並不想置人於死地。”
“莫非,你還記着你同皇叔之間……”
“雲塵和靖王之間毫無干係。”顧茗煙輕輕一搖頭,只撣去了衫上的灰塵,在那羣小孩子衝過來之前,摘下面紗對着他輕輕一笑:“如今的雲塵,是殿下的軍師。”
段承瑞沒來由的了心弦。
而幾個孩子趕緊湊過來,對着顧茗煙張開雙手,顧茗煙無奈的將年紀最小的抱起來,另一隻手牽着個五歲的小丫頭,無奈的看着他們一泥濘:“可不許胡鬧了,待到天炎秋獵時,我便準備好一切,帶你們出去遊玩幾日,可好?”
孩子們看向段承瑞的眼頗爲不滿,像是責怪了他竟將顧茗煙給帶走似的。
顧茗煙無奈,只好請求祝寡婦帶走了孩子們,並再三保證自己定然會在秋日回來。
鬼魅依舊在打絡子,顧茗煙便帶着段承瑞慢悠悠的往自己的竹屋裡走。
“這雲氏倒是個世外桃源,你來到此,難道還真的願意隨我回天炎?”段承瑞打量着此地的藥材亦或是族人,一切都是和氣融融,好不滿。
“世外桃源,是給歷經苦難的人準備的歸,我還年輕氣盛,比起這片安寧鄉,我更想去看看風暴的模樣。”顧茗煙輕手將面紗戴上:“我嘗過燒刀子的味道,卻還沒嘗過大漠的味道。”
“那天炎的明爭暗鬥,你也真的願意歸去?”
“我既然答應你了,便是我想做的事。只是顧茗煙早已死去,世上只剩下雲塵,我曾得知母親未死的消息,但遲遲不肯見我,但想來應當是擔憂我,若發現我重回天炎捲紛爭,想必會來見我。”顧茗煙輕聲的說着,只對遇到的人都彎了彎眼角,帶着笑意。
段承瑞無奈:“你這心思倒是不錯,只可惜你母親應該也認爲你已經死了。”
“若是認爲我當時死了,便也不會讓聽風樓的人當初護送我過來。”顧茗煙卻搖了搖頭,對雲綰的事十分篤定。
段承瑞只好將那白公子和扇娘娘的事都告訴了顧茗煙。
聽完之後,顧茗煙卻是無奈搖頭:“我對江湖事知道甚,更何況這一個冬日我都未曾踏出此地一步,更加不知發生了什麼。”
“這一路歸去,我會細細同你說道說道。”段承瑞也對着溫和一笑。
顧茗煙點頭,等到回到屋子裡,便將早就準備好的行李一併帶上,上鬼魅坐上回去天炎的馬車。
而這冬日卻是有着天翻地覆的變化,已經有不皇子被封爲親王送往各地,更有兩名皇子因事獄,如今朝堂之上,只有段承瑞和段承軒兩人勢均力敵,皇帝前些日子抱病,卻暫時將朝政由段承軒打理。
而其間的事,段承瑞都一一同顧茗煙說道。
等到歸來天炎時,邊的鬼魅卻不得不着一書生氣的青衫,將頭髮披散下來,略作打點,便難以認出,但即使如此,卻還是在臉側加了一條長長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