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顧茗煙早已習慣了這飛逝的日子。
來到這世算來已有幾年,大抵是同段承軒糾纏不清,病痛不消。
今日覺得這外面景不錯,段承軒心口的傷也快好,便堪堪停了一日,尋着機會出來走走,耳邊竟是喧鬧,這顆心卻平靜如水。
此地不過是快到邊關的小鎮,不算富裕亦稱不上貧瘠,顧茗煙想要的草藥沒買到,到酒樓里吃飯偏偏還遇上一羣不長眼的登徒子,眯眯的看着半天,最後還是以直接出刀才解決此事。
現在雲翳被卡在桌子上,拔不出來。
老闆娘笑盈盈的給上了菜,又瞧了一眼桌上的刀,還以爲是這姑娘鬧了脾氣,一言不發的趕緊走了,就連旁邊的酒客都退避三舍不敢多看幾眼。
“運氣也真是不好……”顧茗煙想了想,還是將那雲翳提了提,這次不僅沒提起來,還險些手時將碗筷都掀下去,只好先乖乖吃飯。
吃飯到一半,聽從段承軒吩咐匆匆尋人的山也走了進來,看見桌上的刀微微一愣,顧茗煙卻輕咳了幾聲:“剛才用力了些,現在拔不出來了。”
山走過去將雲翳拔出來,又細細拭好了放到顧茗煙的手邊,後還跟着幾個人,看起來氣勢十足。
顧茗煙習以爲常的解決了手裡的飯食,剛想起付錢,便看見方才叨擾的幾個登徒子被扔了進來,跪在顧茗煙邊討饒。
“你們也會做這般的事兒?”顧茗煙看都不看那登徒子,只瞧了山一眼,再將銀子給小二,等着找碎銀。
“大人吩咐,若是遇上這般登徒子,定要一個個同您賠罪。”山聲音輕輕,繼續道:“而且大人有些不適,說是心口又開始疼了。”
“我知道了。”顧茗煙想了想,也懶得等那小二找銀子,匆忙的往外走去,只想着這段承軒又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山則帶着人好好教訓了一下那些登徒子,又將找回來的碎銀收好,慢悠悠的往回走。
等到顧茗煙爬上馬車的時候,段承軒便佯裝將公文藏了起來,一張臉當真是比顧茗煙離開時要慘白不。
“我都說過不許看公文了吧。”顧茗煙爬上馬車,將那公文翻開來細細看了一遍,皺眉:“你同皇上報備了岳山城的兵力?”
段承軒沒講話,岳山城他也算是苦心經營多年,如今盡數告知了皇帝,應當也是信任之意。
顧茗煙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只爲他把脈,問他:“哪裡疼?”
“心口疼。”段承軒佯裝捂住口。
顧茗煙卻冷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肩頭:“想裝弱嗎?靖王殿下?”
“怎麼敢。”段承軒乾笑,心裡卻無奈,他倒是想多病一段日子,偏偏自己強健,慕之人還是個妙手回春的神醫,着實裝不下去。
無奈搖頭,顧茗煙輕聲道:“服了,我給你上藥。”
顧茗煙讓人服時的語氣總是幹練簡潔,讓人生不起半分旖旎心思,段承軒也習以爲常,將上去,看着顧茗煙對着自己的膛看了一會兒,又掏了另一種藥膏來,味道刺鼻。
可憐段承軒一咳嗽就疼,只能被顧茗煙着鼻子忍着,反而疼的更厲害。
第二日,段承軒又換回了最開始的藥膏,忍不住問:“爲何你昨日要用那味道刺鼻的藥膏?”
“你不是想裝弱嗎?”顧茗煙反問。
段承軒氣急,卻也只能乖乖躺回去。
想着與其自己裝弱等顧茗煙的好心照顧,倒真不如他子大好了繼續耍無賴,最起碼如今兩人之間再也沒有過去的芥,反而是顧茗煙總是不多的睡眠讓他擔憂。
這一路悠悠哉哉,即使段承軒的傷好的七七八八,顧茗煙也會每日爲他查看傷口,等到了新國附近時,顧茗煙算了算時日,比平時的路程還要長上半個多月,便輕輕一拍段承軒的口:“恢復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