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在這兒好好睡一覺吧,等會兒我給脖子上也上點兒藥。”
顧茗煙餵了些水給阿紫,便慢慢站起來去旁邊搗鼓藥材。
山識時務的推出去,段承軒站在門邊,目粘膩在顧茗煙的手指上,剛邁出一步,顧茗煙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以爲你會殺了那個刺客。”
“不會,我還等着回去傳話,讓他們倆都斷了你的念想。”停下腳步,段承軒知道顧茗煙對於自己讓阿紫傷的事還有些許不滿,只繼續道:“之後我會按照我的辦法來辦?”
“怎麼辦?”顧茗煙回頭看,手裡的藥杵被砸出一聲悶響。
“踏平新國和江晏,直接扶古昇上位。”段承軒走上前去,愈發覺得那手背上的傷口刺眼:“我說過不會再讓你傷。”
顧茗煙轉過去拽住了他的襟,兇狠的將高大的男人抵在牆板上,雙目微微發紅:“想用滄瀾人的命去換和平,胳膊肘往外拐也不是這樣的!”
“你該知道,人命於我來說只是數字,那些士兵是我的利刃,在走進我的軍隊之時,他們便應該知曉自己已然不由己,一腔熱總有一日要灑戰場。”段承軒擡手同樣拽住了顧茗煙的手腕:“從一開始你就該知道,我是皇室之人,不僅僅是爲了你,更爲了滄瀾。”
“怎麼?你這是想和蘇玉婉一起被釘在罪人柱上?”
顧茗煙掙開他的手,愈發的覺得他莫名其妙。
不過是水路上的一個刺客罷了,他總是改變的令猝不及防。
“並非如此,我只是不希你去在其中周旋,除非你能讓古昇早一點謀權篡位。”段承軒冷眼看着:“既然我們意見相左,還是老規矩。”
“可以。”顧茗煙挑眉看他:“你既然想要跟我賭一把,那我們就看看誰先能拔得頭籌,但你必須答應我,要出兵的時候要提前告知我。”
“這個自然。”段承軒點頭答應下來,瞧着顧茗煙那雙眼睛微微發亮,一顆心也跟着放了下來。
雖然這樣黏黏糊糊的日子,兩人都不討厭。
可兩人卻懷念着曾經針鋒相對的時候,如今既然放上了這麼大的賭注,顧茗煙自然敢應對,可不願意讓段承軒和蘇玉婉到時候死在一起,段承軒也不希再這麼磨磨蹭蹭的遭人威脅。
戰帖已下,段承軒本以爲今日還能討點好,卻換來顧茗煙輕飄飄的一句:“我就在這跟阿紫一晚上,你還是自己回去睡吧……”
“我記得你可是男通吃的。”段承軒惱怒的直接將人給拉了回來,不顧的掙扎將人給帶回了自己房間,吵鬧了許久才好說歹說的摁着在牀榻上好好睡了一覺。
兩日路程並不長,足以讓顧茗煙好兩個的枕頭,只可惜這裡沒人相信這綿綿的東西可以用來枕着睡覺,只棉花袋子。
停靠在碼頭,顧茗煙一下地就了個懶腰,只覺得在船上的日子都是搖晃,如今才有腳踏實地的覺,卻不料腰側被人輕輕一拍:“沒規矩。”
“你倒是比鬼魅的話還多了。”顧茗煙垂下兩條手臂,想到自己便是從這裡逃出來的,心裡卻也沒有半分怨恨,只自顧自的戴上了面紗往裡走。
阿紫似乎對這裡輕車路,將帶到了一客棧里,那老闆娘正着煙袋,一瞧見阿紫便手忙腳的放了東西湊過來:“這不是阿紫姑娘麼,怎的是走水路過來的。”
“搭了個方便,主子呢?”阿紫俏皮的湊過去,從老闆娘那裡撈了幾個小果子遞給顧茗煙。
顧茗煙揭開面紗咬了一口,覺得味道還不錯。
老闆娘狐疑的瞧了幾眼,一拍手:“這是不是前幾年,那個燒了小半個鎮子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