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邊關的顧茗煙從夢中陡然驚醒。
寒意從腳底一直爬上心口,如同無形的手掌扼住的心臟般難,低低的息了許久,才滿頭大汗的離了被褥,眼見着冬日即來,沒有擺放火盆的屋中冷,無論穿了多絨都有些不夠。
知曉今日鬼魅便要到來,只多穿了好幾件,看起來幾乎胖了幾圈,就連脖子也被埋在的貂裘里,邊的年輕婢都驚愕片刻:“小姐,冬日還未徹底來,您穿的似乎有些太多了。”
“我怕等會兒被人絮叨。”顧茗煙最害怕的便是鬼魅沉着臉看,其後更是會比段承軒還不要臉的死死盯着,直到乖乖的將東西都穿好爲止。
婢忍笑,服侍着用早膳。
齊也帶着風仆塵塵趕來的鬼魅進來,兩人瞧見顧茗煙都笑起來,鬼魅更是趕緊走上前去,就着那滿是灰塵剛剛拽着繮繩的手了的袖口:“你倒是會照顧自己了,也知道細嚼慢咽了。”
“人都是會長的。”顧茗煙翻了個白眼,拍拍桌子讓他也坐下來吃。
鬼魅比當初作爲靖王下屬的時候要不,許是總跟着瞿昊這位太子上下忙碌打點,如今也多了幾分上位者的涵養,此時坐下來的作都比曾經要端正。
用過早膳,顧茗煙還沉浸於邊的人究竟改變了多,就聽齊說:“邊人多多都變了,反而是你,看起來和之前可沒什麼改變。”
“是嗎?我瞧着段承軒和青則也沒變。”顧茗煙了角。
“如今王爺愈發的平易近人,還知道拉攏人心,這點我跟着太子殿下都知曉。而且現在不使臣都知道你在宮宴之上還教導青則政事,你可還記得青則剛懂事的時候,連話都不怎麼說。”鬼魅幾乎被顧茗煙的發言嗆到。
沉默良久,顧茗煙倒也並未在意這些,只攤了攤手:“今日你過來,其實是有件事要告訴你們,等會兒張良山也該過來了。”
“什麼事兒?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齊讓人將剩下的早膳撤下去。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離開,顧茗煙才一層一層的解開服,將那已經爬上可怖紋路的雪白肩膀了出來,瞧見兩人都皺起眉頭,卻輕描淡寫的開了口:“當年,蘇玉婉給我的假死藥里,摻的是凰膽,這是劇毒,我之前也並未好好調理,如今時日無多,則兩年,多則三年。”
“你當初爲何不說?”鬼魅不可置信的睜大了一雙眼。
“我當初解毒過,而且就連祝嬸兒和娘親都並未發現,我當時真的沒太在意,直到我之前取過心頭的地方作痛,才發現這毒藏得如此之深,如今才發。我只怪當年我不該如此心急,只希能得到息機會,那麼如今的局面也不會如此了。”顧茗煙鄭重其事回憶此事。
當年無論段承軒對如何真,卻都已經不再信任,而那些故作淡然其下都藏着無數的緒。
因爲害怕發而希離去。
也希不再擔驚怕而離開。
“如果當年我多忍耐幾年,知道段承軒的確是真心的話……”顧茗煙不爲此黯然傷神,似乎這凰膽之毒,只原因於自己的無法承。
“可就算你當時不離開,蘇玉婉依舊會給你下這個毒。”齊面沉着:“既然早早的做好了這假死藥,必定是希你真的去死,你當時無論作何選擇,這毒你也會服下,畢竟當初靖王即使不縱容蘇玉婉,卻擋不住你和同住一屋檐下。”
微微一愣,顧茗煙覺得好像也是這麼個意思。
“王爺知道這件事嗎?”鬼魅問。
“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包括我的親人以及段承軒。”顧茗煙眼裡的那點兒黯淡消散無蹤,甚至染上了一些笑意:“我將此事告訴你們,並非是讓你們爲我擔憂,只是我無論未來如何,還想爲青則添個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