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至,邊關寒風吹在臉上如刀割。
院落里最後的葉子今日也落了下來,邊關勢緊張不宜人多,這四方小院裡也只有兩間屋子,同鬼魅各住一間,斷然容不下再多的丫鬟。
屋內燒着碳火,門窗都只虛掩着。
顧茗煙早已放棄了睡在牀上,只用兩張及腳腕高的矮榻並在一起,堆了不厚實的被褥,日日索就睡在這碳火旁邊,白日怕冷,卻還窩在被褥里靠着桌兒看書,更是怕人找了不地下水的書卷。
鬼魅提着食盒進來:“齊已然回來,賴玄的城中已然準備齊全。給王爺的信也借着四皇子的手傳回去了。”
將手中書卷輕輕闔上,了眉心只從被褥里掙出半個子來,直接將飯菜放在凳子上吃,兩條也有些發酸,只道:“那這個冬日我只需得等古昇和虛老那邊的消息了。”
“既然無事,不如回一趟爾丹?太子殿下今年便在邊關的的勒城過年。”
“爲什麼在勒城?”顧茗煙不免覺得奇怪。
這勒城雖並未去過,但也知道勒城當年有一場著名戰役,那位勒姓將軍幾乎是當時子民的神明,因而改名爲勒城,之後便一直是外人不可內的城池,聽聞占地龐大,防工事一直蔓延至城外五里內的山林,故而還有鐵壁之稱。
“爾丹好武,每年在局勢不順亦或是大戰當前,是不允許上位者依舊居於主城不離,而太子殿下的確有意向想要幫忙發兵,所以正好去勒城打點。”鬼魅不愧是之前跟着瞿昊走過一段日子,倒是知曉的清明。
想了想,雖然去到娘親面前總歸是容易餡,而且鬼魅這個時候提出來倒是有可能將自己扣在那兒好好養病……
但是,也正好可以見到父親和娘親一面,倒也是不錯。
“只可惜我沒將青則帶來。”輕嘆了一句,邊端起碗筷邊看鬼魅:“若是去了爾丹,可千萬不要餡,若是你說了,我馬上就逃得不見蹤影。”
鬼魅的眼皮子跳了一下,半笑着開了口:“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
“我還給黑水鎮的人送了信。”顧茗煙如此說道,果不其然瞧見鬼魅的臉沉下來,走到的面前:“夫人是你的娘親,應該知道。”
“娘親若是知道,斷然不會允許我去做我想做的事。”顧茗煙擡頭看他:“無論生死,我這輩子都沒什麼憾,如今只是想把手頭的事做完,我相信事總會有轉機。”
“但你還用黑水鎮威脅我,讓我知道你真的能從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鬼魅還是蹲了下來,認真的看着:“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放下手中的碗筷,顧茗煙探過子輕輕的抱住他:“我當然記得,我會活的好好的。但我好歹也是孩子,不想讓人看見我醜陋的一面。”
“不許丟下我。”鬼魅輕嘆着抱住的肩膀。
“那你也該相信我。”顧茗煙靠着他的頸側,眼裡卻是一片清明。
當然會活下去,但那和想逃避的事並沒有衝突。
過了一會兒兩人才相視一笑,比起摯友,顧茗煙覺得鬼魅更像是自己的親兄長,雖然頭腦算不上靈活多變,但鬼魅對待自己總是真誠。
若是能不欺騙,自然也是極好的。
邊吃着飯,兩人便商量着要走哪一條路,而在吃過飯之後,顧茗煙總算是從被褥里掙出來,端端正正的坐在桌案前,手中的筆未停。
又未能歸去陪着青則過年,亦未陪伴在段承軒邊。
總想着,該寫點什麼。
這麼一寫,倒是洋洋灑灑十幾張紙,又不放心的自己編了個絡子進去,大冬日的時候還不忘拽着忙得腳不沾地的齊去四尋些好玩有趣的東西,只逛得齊滿頭大汗:“差不多夠了,再買多了怕是大年初一都到不了天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