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離開爾丹的段承軒,莫名覺到一陣涼意爬上脊背。
不過才一段日子沒有過來,爾丹的邊境卻像是被徹底清洗過一遍。
曾經過岳父命令,認識他且能放任他通行於此的統領都被更換,而且整個邊境的軍隊看起來卻沒有爾丹的江湖人多,不人都聚集於此議論紛紛。
他邊並未帶着山和桑寧,只帶了個洪霄的外族下屬,年紀比鬼魅還要小上幾歲,看去倒像是個皮黝黑的外族小伙子,不用長刀彎刀,腰間只有一把小刀,算來也是桑寧家族旁支的孤兒,常年就在邊關遊幫他打聽消息,也算是個厲害人。
“王爺,我還從未見過那位殿下。”洪霄笑眯眯的看向段承軒,那雙翠綠的眼睛卻是黯淡,不比桑寧的瞳仁那樣純淨。
“等到你再有本事點兒,自然可以見到。”段承軒拉了繮繩,下的馬兒在原地轉了兩圈才堪堪停下,打了個彎朝向另一邊的山林:“爾丹邊境的那些城鎮裡,怎麼那麼多江湖人?”
說到正事,洪霄就對邊人打了個響指,只等着那些人離遠了些,這才攤攤手,低聲道:“之前那位殿下讓人放出流言,說是長生不老藥需要最重要的幾味藥,其中那潭下藤鮮有人知曉,但之前爾丹城中曾有人中毒,江湖裡有個天盲聖手的滄瀾老者,反而說這潭下藤長之時亦有毒,這些江湖人聽了一耳朵,就想到之前地下水中毒的事兒了,就一起圍過來了。”
天盲聖手……
段承軒倒是聽聞段承鈺曾提到過這位老人,這位老人在江湖上也是令人敬重的前輩,但因不知他師承何,家中可有人丁,更是來無影去無蹤,更是被各地的江湖人當做是清塵俗的聖者,這便給了他這個名號。
但這人亦是雲氏後人,家中還有人丁就在鄞州居住。
爲雲氏後人竟然還議論這子虛烏有的潭下藤,怕只是爲了幫顧茗煙將之前的流言坐實。
另一邊,這爾丹邊關的江湖人聚集衆多,鬧事雖多,但若是爾丹一旦想要進攻,那麼這些江湖人倒是可以用作守城之用。
洪霄未聽見段承軒說話,也的騎着馬走到他邊:“王爺,你以爲這爾丹究竟是想帶軍突進,還是得到什麼消息,害怕有人侵襲?”
“這得等我回去看看再說了。”收回飄遠的思緒,段承軒甩手裡的繮繩:“若是那九皇子是想跟着顧誠一同發兵,那爾丹自然是提防,但若是滄瀾不,那麼想必爾丹不日就要攻城。”
爾丹如今無需忌憚他國,只需要注意滄瀾即可。
如此一來,段承軒愈發的不清明滄瀾邊關的勢力幾何。
洪霄則沉着臉:“明明前幾日還能收到消息……”
“看來這段烽還是有點兒腦子,能看到裡面還有不我的人。”段承軒冷眼注視着深邃黑暗的山林,心底卻有焦躁發芽生,破開一條口子。
這違和,究竟是從何而來?
……
“我和段烽相並不多,卻不知他竟然能斬斷段承軒的消息。”
顧茗煙也在周宅之中收到了邊關傳來的消息,兩條眉頭緊鎖在一起。
“之前我曾隨着王爺調查過九皇子,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蠢笨不堪,但也許那一切都只是僞裝,如今他沒了天炎城的皇后做後盾,怕不是要展真面目來。”鬼魅將字條投水中,走過來幫顧茗煙和艾枝研墨。
艾枝看着水中的墨消散於無形,亦是開了口:“不過話說回來,是你說服天盲聖手如此說的嗎?”
“老前輩是自願如此說的,他曾經因爲雲氏後人的份失去了太多東西。”顧茗煙輕輕搖晃了一下腦袋,將手裡的筆桿放了下來:“很多事都需要許多人去推波助瀾,即使是流言,也要經過無數人的口,才能傳遞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