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藍的詭異煙霧在清晨之時裊裊升起。
屬於爾丹上位者才可擁有的青藍狼煙加了許多山巒里的果乾,難以徹底散開,且一旦點燃就帶着詭異的味道,只需要一段時間,爾丹的士兵就會找到他們。
而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同這青藍狼煙同時出現的,還有屬于靖王的信號彈在天邊炸開,無論他們在何,滄瀾邊關城牆上的將士都會清晰的看見。
也許兩國的人都會因此而小小。
可就在遠的山林之間,顧茗煙卻只能面對已經被封死的窗戶,唯一可以離開馬車的地方只有封瓷背後的門扉。
可此時封瓷卻和外面趕車的馬夫沉着臉比了幾個手勢。
“發生何事?”顧茗煙擡手敲了敲馬車窗戶上的木條。
“只是三皇子殿下那兒有了些向,到時候我們會將您暫時安置在滄瀾邊關的一村莊裡,再帶人去救下三皇子殿下。”封瓷斂去了方才臉上的緊張,換上淺淡的笑意:“還請殿下無須擔憂。”
“那你們將窗戶封死,僅僅是害怕我在玩什麼花招?”顧茗煙挑了挑眉頭,不耐的擡頭看着那頭頂上掛着不停晃的兩盞琉璃燈,只覺得這些人簡直就是暴殄天。
封瓷坐到的邊,爲:“您的子本就不適合長途顛簸,更是不適合如此長時間的翻閱書卷,我們如此做也只是希您能好好休息。”
“別總是希我如何如何。”顧茗煙按捺不住心底的怒火,頗爲不滿的開了口:“我聽夠了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只想知曉外面的戰況如何,鬼魅又是否傳來了平安的消息。”
封瓷被噎了一下,尷尬開口:“我們此時不好貿貿然傳遞消息。”
“看來你們的手還並未長到爾丹。”顧茗煙此時卻揚了揚角,擡起下看:“雖然你們可以悄無聲息的將我從爾丹帶走,但如今瞧來,你們並非是埋藏於爾丹的主力軍,是不是還有另外一羣細作屬於其他主子?”
“殿下,這不過是一件小事,國家與國家之間哪裡不會有細作呢?”封瓷保持着淡然的微笑,卻是心如擂鼓。
“你這樣說我就更加確定了,如果你們真的是三皇子的屬下,我更該思考這個合作夥伴究竟還有多東西並未告知於我了。”顧茗煙擡手點了點封瓷的面頰,冷笑:“將我關在這裡,我只會更加細緻的觀察你們,比如,你們剛才的手勢似乎並非是報平安,而是警告吧。”
封瓷微微眯起眼睛來,纖長的睫輕了兩下,旋即臉上的恭敬都被冷淡所代替,連帶着聲音也跟着冷起來:“殿下,您未免知道的太多了。”
“我也不想知道這麼多,但我只能做這些事。”顧茗煙的指尖從面頰繞到的耳後,隨後又悄無聲息的離開:“雖不知你們因何事警惕,但我只提醒一句。”
“您說。”封瓷低垂下腦袋,重新挪回到門扉面前,眼底一片冰寒。
“別去招惹段承軒,他不會是個善茬。”顧茗煙將手裡的書卷放下來,疲累的靠在馬車裡:“另外,我不會爲任何人的東西,若是你的主子打的是這個心思,不如索一刀將我殺了。”
封瓷微微愣神,還記得方才山林深燃起的狼煙,蹙眉:“您不怕死嗎?”
“我不怕死,可你們不怕死嗎?”顧茗煙揚了揚角:“如果我死在段承軒的懷裡,倒是還能勸上他幾句,可我若是死在你們手裡,那麼他這下半生便也不會閒着。”
此時倒是有些想念段承軒那些大言不慚的話了。
若是真的隨着這腹中孩子一同死了,倒也並未什麼憾悔恨,卻只不甘於未能看看段承軒到時候的模樣。
看看他那被欺騙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