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送上牀榻的時候,顧茗煙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毫無防備。
段承軒小心的按照雲綰的吩咐爲調整姿勢,直到顧茗煙的兩條眉頭都徹底舒展開來,段承軒才滿頭大汗的收回了手,輕手輕腳的爲蓋上薄被,退出了房中。
門外的雲綰只是輕輕的嘆了一聲,帶着段承軒踏了書房之中,正在養傷行不便的鬼魅正焦急的等待,瞧見兩人進來當即開了口:“還好嗎?”
“似乎之前做了些什麼危險的事,如今子正虛弱着。”雲綰落座於旁,摘下頭上的黑面紗啪的一聲砸在桌案上,怒目圓瞪的看着段承軒和鬼魅:“說和段承瑞達了什麼易!”
“什麼?”鬼魅挑眉。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鬼易,但如今最關鍵的是如今沒有第二個選擇,只能生下這個孩子,但張良山說這一切都不能保證能活下來。”雲綰沉着臉將目放在了段承軒的上:“到時候,你是選擇……”
“當然是煙兒,這個孩子對我來說沒那麼重要。”段承軒極快開口,脊背直的站在門邊,一拳重重的砸在了門框之上,留下一個深重的印子,以及嚨里出的低吼聲:“段承瑞肯定跟說了什麼!爲什麼還會想起當年的事!”
長廊里守衛着的洪霄被嚇了一跳,就連雲綰都瑟了一下肩膀,不滿意的看着段承軒的舉:“如果段承瑞跟說了什麼,你又能怎麼辦?”
段承軒的拳頭又往那木框裡深了幾分,可他緊繃着一張臉,卻始終不出一個答案來。
無論如何,那些事都是他曾經的所作所爲。
“但我相信你對煙兒的。”雲綰又輕聲開了口,站起來:“我會帶着張良山去再找點兒其他的藥材,但這段日子,你不僅需要寸步不離的陪着,還要好好理你那邊的事,我可不想我的兒日後會跟一個聲名狼藉的男人在一起。”
說完,雲綰已經毫不猶豫的離開此地。
比起坐在原地互相責怪,同顧茗煙一般,更傾向於靠着行和計劃來解決問題。
偌大的書房只剩下鬼魅和段承軒兩人,長廊里的洪霄在行禮之後就走進了書房之中,鄭重其事的開了口:“王爺,段承瑞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沒有人留下。”
“那些城池都如何了?”段承軒收回了手。
“如今正在盛傳段烽要重新掌控邊關的消息,我們的軍隊暫時不準備強攻,如今還在商榷之中,此外,段承瑞似乎真的準備返回天炎,他很難掌控邊關的行事。所以他將殿下還回來,也許只是無可奈何的辦法。”洪霄說到後面,聲音卻越來越小。
因爲段承軒的臉愈發的凝重起來。
鬼魅因爲傷暫時難半分,卻只是冷眼看着段承軒:“王爺,這個三皇子絕非是泛泛之輩,他從一開始看向煙兒的眼神就有所不同。”
“我知道。”段承軒深呼吸了兩下,一想到方才顧茗煙靠在他的懷裡說出那句話,他就愧疚的恨不得將當初的自己給殺了,只可惜這件事他沒法兒做到,只能化作一團火焰燒遍他的四肢百骸,帶着疼痛:“既然是段烽掌控邊關,那我也沒有強攻的必要,讓他們繼續對峙,在天炎傳出任何消息之前都不許輕舉妄。”
“我想去看看煙兒……”
“閉。”段承軒冷冽的目掃在鬼魅的上:“你背叛了我。”
“很早之前就背叛了。”鬼魅也跟着冷笑一聲:“最起碼我知道煙兒比您更值得信任,夫人幾乎將我當做親兒子來看待,如此說起來,煙兒算是我的妹妹。”
洪霄驚愕的睜大了眼睛,他甚至在不久之前還以爲鬼魅始終聽從於王爺。
“那你就縱容去做這麼危險的事,當初爲什麼你不把他可能會死的事告訴我?”段承軒衝上前去,攥着鬼魅的襟將他從椅子上提了起來,眼底一片猩紅:“如果我知道的話,當初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