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快要生了。”
張良山爲顧茗煙把着脈,一擡頭又看見顧茗煙一臉的雲淡風輕,一張臉當即就垮了下去,帶着幾分警告:“你不舒服幾天了?”
“那次回來跟他吵了一架之後就不舒服了。”
張良山和段承軒都能覺到額角的青筋跟着跳起來,梓銘更是捂着口差點兒沒一口氣厥過去,只慶幸着雲綰正出去買藥材,沒聽見顧茗煙風輕雲淡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自己也是大夫,明明知道這幾日子不適,你怎麼還不說……”
“除了晚上睡得不安穩,兩條有點兒疼以外,也沒什麼。”顧茗煙被幾人如此盯着,倒是有些心虛的了鼻尖:“我沒什麼要求,你現在把藥方給我過目,然後再派人將這個臭男人趕出去就行。”
“外面那條街有客棧。”段承軒先一步開了口:“記得你今日的懷疑。”
“怎麼?日後你還想報復回來?”顧茗煙挑起了一邊的眉,冷眼看他:“有這個時間你不如去找找慕青的下落,再保證青則的安全。”
“好。”段承軒意外的一口答應下來,彎下子在的額角落下親吻,指尖鑽進的指,帶着輕聲的一句話:“日後我自然是討回來的。”
顧茗煙也笑着擡起頭來,趁其不備咬破了他的,舐着略帶苦的,盈盈笑着:“我等着,但若失信於我,必將食你來日藉我兒和青黛之命。”
“食我可以,你對段承瑞可不能如此。”段承軒用手背抹過脣上的鮮,帶着洪霄頭也不回的離開。
顧茗煙則將手邊的枕頭給扔了出去:“臭不要臉的混蛋!”
梓銘小心的躲開,卻也不知道是不是靖王太能惹小姐生氣,還是如今的小姐脾氣愈發的暴躁,只跟着張良山趕緊湊過去讓勿要氣,反而卻被顧茗煙一手一個隔開來:“我並未怒,你們何須如此小心。”
“那你方才……”
“若是不讓他走,難道還要讓他瞧着我這幅詭異模樣嗎?”顧茗煙無奈的將袖口給拉了起來,出其下的來,那些黑的紋路甚至已經有些破口。
服下凰膽而死,其死狀慘烈。
本該是書中草草一言,可張良山卻也知道這些裂口只待顧茗煙生產之時太過用力便會一一裂開來,如同是焦黑的炭火碎裂在地。
“若是這樣生孩子……”
“到時候我上會裹上細布,斷不會出現什麼太可怕的事,而且這些日子我也和娘親說過幾句,孩子小,胎位也正,生下來的可能很大的。”顧茗煙擡手拍了拍梓銘的肩膀,低聲安着。
梓銘依舊是神經緊繃,旁側的張良山卻是眉頭緊皺:“你可知曉這孩子對你的五臟六腑有多大的損傷,只怕到時候你就算能醒過來,卻也比不得如今這般……”
“將死之人若是繼續瞻前顧後,便什麼都不可得。”顧茗煙認真的看着張良山:“與其坐以待斃的死去,我更希我能將所有的事都做完再走上一遭黃泉路,當然,若是到時候我還能找到破解之法活下去,可這一病痛也是甩不掉。”
前世行醫救人,同重症形同陌路。
可這一世,來時便攜傷痛而醒,這一路註定讓爲局中人。
張良山如此便不再言語,梓銘只低垂着腦袋:“即使如此,我還是要同主子說上一聲。”
“這個自然,等會兒我還要寫上幾封書信,若是我不過這一關,卻也不能讓邊人太過傷痛,更何況我上可還有不銀子,總歸是要用了才好。”顧茗煙挪子下了牀榻,便一路走到桌案之前,仔細寫着。
張良山和梓銘不好打擾,皆是出去忙碌。
窗外雨聲漸小,顧茗煙的筆下卻正好寫下鬼魅二字,上也輕輕喚了一聲:“鬼魅,你還要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