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不要急,呼吸……”雲綰將顧茗煙的擰的發白的手拯救出來,另一隻手更是不停的幫拭汗水,看着的臉由白轉青,心裡不免着急:“這個孩子,我們……”
“娘……”嗓子好像是被海水堵住,幾乎聽不見自己說出的話,連連了幾聲才繼續開口:“我不會死的……”
“我知道,我知道。”雲綰連連應是,正奇怪明明一切都在正軌之上。
胎盤很正,胎兒很小……
但是緊握的手卻虛弱無力。
兩個接生婆慌忙的換了乾淨的帕子,裡喊着加油的話。
而顧茗煙卻已經有些聽不清明,耳邊像是有皮開綻的聲音,還記得刀刃劃破皮,其下的都跟着翻騰而出,流、心臟跳。
眼前的白像是手室的燈。
“我不想死。”聽見自己的聲音如此清晰,但隨之而來的是撲面而來的黑暗,得猛地睜開眼來,眼前是木質的天花板,兩條正被接生婆死死的摁住。
“醒了!”雲綰驚喜的了一聲,在顧茗煙的額角落下一個親吻:“醒了就好,再加把勁兒!”
之後的事反而有些記不清了。
同事的驚呼聲,躺在病牀上被送往手室,心臟跳歸於停止。
顧茗煙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死去過一次,沒有什麼走馬燈,也沒有任何的會議,一切的盡頭永遠只有一片雪白,整個子都毫無知覺,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
再次睜開沉重眼皮的時候,迎接的只有一片濃重的黑暗。
果然猜對了。
耳邊的嘈雜聲裹挾着雨聲,娘親的聲音似遠似近,顧茗煙只抿着,沉默不語的握緊了手心的手,微微挪了腦袋在對方溫熱的手腕上,嚨里的海水都變烈焰,燒得說不出話來。
而那手腕更近的面頰,有溫熱的東西落在的臉上,落在鼻尖。
雲綰站在不遠,抱着襁褓里瘦小不堪的孩子,第一次看見那個被譽爲戰神的男人在兒的牀邊哭得泣不聲,卻始終未看懷中的孩子一眼。
“你這個狠心的人。”段承軒從牀沿落,彎下子,跪在牀邊握緊冰涼的手,看着那纖長睫下微微睜開的雙眼,只一次又一次的親吻的手背:“不會再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