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再不走,更待何時。
段烽借送爾丹公主回歸天炎之名來到驛館尋得爾丹使臣,數次拜訪總算能確認眼前的人是真正的雲綰。
眼前的人今日着了一素白的長衫,臉上的白紗巾亦不過只能遮住半張臉,而那張幾乎割開整張面容的傷疤看起來猙獰十分,而那雙眼睛卻有十足十的雲綰神韻。
“娘,您待在此反而徒增危險,不若我們早日歸去爾丹,可好?”
顧茗煙面上說的風輕雲淡,堪堪抵在的後的匕首卻稍稍的退開些。
雲綰卻砰的一聲將手中的杯盞砸在桌案之上,目細細的從顧茗煙的上掃視而過:“煙兒,可是這些人威脅你了。”
“有娘和父親在,何人能威脅到我?”顧茗煙淡然一笑,擡手取了杯清茶來,略略擡眼:“青則已然去了爾丹,我心中到底是有些擔心了。”
眼前的雲綰臉這才稍稍緩和了些,緩緩呼出一口氣:“罷了,爲人母皆是如此,只是……”
“娘,我還想帶上蘇玉婉,可好?”顧茗煙打斷了的話。
雲綰眼底划過一慌,隨後只是輕咳了兩聲,問:“爲何?”
“還有用,慕青還未將解藥給兒。”說及此,顧茗煙撇撇,半是撒的看着:“不過是個仇敵,帶着也好給兒消消氣呀。”
雲綰用那副恨鐵不鋼的表看着,最後只是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娘會爲你準備好鐐銬。”
話音落下,那背後的匕首又往前推進了幾分。
顧茗煙稍稍直了脊背以躲開刀刃,額角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繼而開口:“我還需的帶上幾個侍從。”
“娘只爲你準備了一輛馬車。”雲綰冷着臉看向段烽,像是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
“一輛馬車足矣。”顧茗煙皮笑不笑的開口。
這一場離去之日的決定便在母二人的對話之中結束。
離開之時,顧茗煙覺得自己的手腕作痛,邊的玉泓則是將玉芝推上前來,邊警告:“鐐銬無用,但蠱毒,你該明白。”
“我很累。”顧茗煙只好擡起手來了額角,疲憊不堪的靠在馬車的一側,靜靜的看着段烽上了馬車之後,才半闔上眼睛,像是喃喃自語一般:“娘若是知道我在爲你們做事,怕是要將我好好教訓一頓。”
隨後,便被平穩的呼吸聲所代替。
段烽的眉頭都跟着豎了起來,而一直跟在一旁的小廝也爬上馬車,將那張人皮面給撕扯了下來,出其中那張屬於顧誠的臉來,他沉着臉看着顧茗煙淡然睡的模樣,心裡已經有七分相信。
玉泓捂住了顧茗煙的兩隻耳朵,並低聲道:“的確睡着了,脈搏是不會騙人的。”
“看來那個人真的是雲綰,而並非是假扮的。”段烽黑着一張臉,他所有的計劃都已經泡湯,本來他應該踩着顧誠爲他鋪平的道路一路向前才是。
“的確,如果那不是真的雲綰,也不會這麼放鬆。”顧誠自以爲他十分了解這個養育了十幾年的兒,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樣。
無論顧茗煙如何的聰明,也不過只是個二十五歲的丫頭。
只可惜無人看見段烽手背上的青筋突突。
……
顧茗煙醒來之時,已然回到了九皇子的府邸。
迷迷糊糊的下了馬車,手腕上雖沒有了鐐銬,卻也因長時間將其帶着而作痛,連帶着一隻手臂都輕輕抖着。
站在九皇子府邸的門前,難得的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若有所思。
段烽停下腳步看着:“公主殿下,你的人如今不再會爲了而停下步伐了。”
“是我讓他這麼做的。”黯然的收回了目,顧茗煙難得脆弱的了肩膀,筆的脊背此時都因爲放鬆而微微彎曲下來,只是低聲的嘆息:“但我也只能等到今日,這一切看起來就像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