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看過紙上的寥寥數語,洪霄雙手幾乎抖:“爲何……皇上不是已然要放棄雲氏一族,又爲何……”
“因爲雲氏擾人心,段氏皇族,之雲氏,敗之雲氏,而顧茗煙無疑於是後者,你可瞧見那些皇子?”桑寧慢慢走上前去,將那紙張一把奪了過來重新塞回到口袋裡,低聲告誡:“六皇子早就知曉帝心,可你猜猜,他爲何一直閉口不談?”
洪霄了發涼的脖頸:“皇上莫不是將那繡娘……”
“因爲他恨顧茗煙當年欺騙於,他想看着顧茗煙回頭,那繡娘……於他不過是個恩人罷了。”桑寧無奈的搖了搖頭,擡起頭來看着漸漸發涼的天空,沉思了良久才開口道:“皇上雖不喜幾個皇子,可如今事皆由一子挑起,他自當要趕盡殺絕,只不過還有些價值,這一路,註定得快馬加鞭,停留不得。”
洪霄愈發的覺得脊背發涼,看着桑寧:“桑寧大人,那只是個人。”
“千里之堤,潰於蟻,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今日之事無需再提,齊不過是個商賈……”
“我的確只是個商賈。”一道悠揚的聲自上傳來,桑寧微微蹙眉暗道自己竟然一時大意,可不過一會,伴隨着齊一同落下的,還有正一隻手抱着齊的宗平王,段承鈺。
桑寧的臉陣青陣白,氣惱的看着洪霄面淡然的走到齊的側。
“你們在套我的話。”桑寧咬牙切齒。
“雖然你可以大義滅親,但你對僅剩的族人仿若至親。”齊拍了拍段承鈺的膛,從他的懷裡走出來,整理着袍:“原來如此,那你更要去給靖王傳話了。”
“爲何?”桑寧的眉頭都跟着挑了起來。
“因爲皇上才是識人不清的人。”另一道清亮的聲也漸漸靠近,只看見一道倩影落下,月清便穩穩的站定在桑寧的面前,手裡還半扶着那個許久未曾出現的桂嬤嬤。
桂嬤嬤先是和桑寧四目相對,旋即神黯淡的開口:“太后本也以爲禍星是顧茗煙,有心讓我跟隨試探,造太后想要害的假象,可……幾個月前,奴婢便聯絡不上太后,更被顧誠困於府邸,此時才知曉,這消息是皇上讓六皇子放出來的,奴婢才和太后斷了聯繫……”
桑寧握緊了刀柄,愈發不可置信:“那太后娘娘如今在何!”
“被困於白馬寺,賢妃娘娘傷前往白馬寺養傷一事,是皇上準備調開賢妃好對宗平王殿下下手!”桂嬤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泣不止:“皇上從一開始,就只想讓靖王殿下獨自繼承皇位。”
“他只是想讓靖王殿下得到他應得的,皇位,以及失去心的人。”
話音落下,桑寧面慘白的看着自己刀上的鮮,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