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變幻,雲流蔽日。
銀白的閃電划過天際照亮整個書房,豆大的雨點砸在屋檐上,丫鬟小廝們紛紛穿梭於長廊之間將東西收進來,就連竹青裳的顧茗煙和莫三也急匆匆的進來避雨。
反而是長廊之下的顧茗煙方才被吵醒,任憑那些細雨飄散到臉上,卻也只是爬起來懶懶的靠着,拉着帽檐看着書房裡的段承瑞急匆匆的走出來,走到面前時低聲開口:“醒來也不知躲雨?”
這句話裡帶着幾分責備。
顧茗煙卻忍不住的笑了:“我想在這裡看看段承軒是怎麼對的。”
順着往榻里靠了靠,拍了拍邊的位置,又道:“以前我們好似也在同一屋檐下住着,說來你是君子行徑,但我如今想來,卻好奇你是不是在意我並非完璧之。”
方才落座於一側的段承瑞子一僵,正看見那雙灰白的眼同那白紗融爲一,靠在里側抱着自己已然開始酸痛的兩條,喃喃自語:“我不過是習慣將人想的很壞,若你並非是如此想的,便當我沒說過便是。”
看着段承軒從雨幕里走來,爲那竹青裳的顧茗煙,乾淨額角碎發上的水漬,聲音輕的斥責怎麼不好好看天氣,更讓人拿了護膝過來悉心照料。
那雙灰白眼裡儘是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白袍之下的顧茗煙側過頭來看段承瑞:“你怎麼又知道我是真的?說不定假的那個是我才對。”
顧茗煙以前說什麼,段承瑞都會相信。
正如此時段承瑞眼底划過一懷疑也被顧茗煙看的清清楚楚,心裡不免覺得可笑。
不知自己是誰,可笑的是邊的人亦無人知曉。
如此想着,悠悠站起來,斂去了臉上的笑意繞過段承軒的側走到拐角落座,靠着那柱子低低的拉了帽檐似是還想再睡上一覺,段承瑞這一次並未走上前來,而是停在了另一個顧茗煙的邊,低聲開口:“我想和你聊聊。”
段承軒警惕的注視着他,緊隨而來的段承鈺趕緊將人拉住,使了個眼,邊道:“皇叔,我這邊大婚的事還要同你商量一二呢。”
即使知道段承瑞只是想試探一番,可段承軒心裡卻還不是滋味。
顧茗煙跟着段承瑞走到一旁,問:“三皇子殿下若是爲了之前之事,大可不必直接單獨見我。”
“只是問問,你可還記得當年我們合作之事?”段承瑞刻意開口。
“何時的合作?”顧茗煙饒有興致的看着段承瑞,擡手點了點他的口:“如今段承軒已經不信任你,你又爲何還要自討沒趣的上門來詢問,更何況,你們三番四次的試探,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世上有兩個我,你們還在辨別呢。”
說到這裡,輕笑了幾聲,手指更加用力了些:“我答應過你們的事就一定會做到,但你要記住,別被人牽着鼻子走,真正的敵人近在眼前,沒必要做無用功。”
同曾經顧茗煙在他邊說話的那般,頤指氣使,總歸是命令的語氣。
段承瑞便不再多言,同歸去之時也只是對段承軒輕輕搖頭。
若是這個顧茗煙也知道一切的話,那他帶回來的玉清,究竟是真是假?
不僅是他,就連段承軒也不解的看着那廊下的白袍子,莫三方才已經趁着段承瑞和顧茗煙說話的時候,告訴他那白袍子的份。
而白袍之下的顧茗煙倒是很快聽着雨聲睡着,一直等到段承瑞重新回到邊也並未醒來,後者站在一旁眼神複雜的看了許久,還是將醒來:“你還記得我們的合作嗎?”
顧茗煙已然是第三次被打擾睡覺,頭疼道:“記不得了。”
段承瑞的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可顧茗煙反而嗤笑出聲:“若是你擔憂我是個假的,將我放出去即可,我不會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