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后寢殿,當日榮早已不再。
唯有落葉滿地,宮太監寥寥人隨伺候,昔日金碧輝煌如今只剩下灰塵滿地。
寢殿之後的佛堂早已無人打理,可太后卻也坐在這團之上,着了一素雅的灰白長袍,寬大的袍拖曳及門檻,頭上不再有金步搖碧玉簪,灰白的青錯落於肩頭,年歲蒼老,依舊不合禮儀。
顧茗煙在門邊行了禮,背後的屋檐下雨滴串,砸落水花濺溼擺。
“煙兒。”太后側對着,輕聲喚了一句。
“太后。”顧茗煙回答的極其冷淡。
太后這才回過頭來,那雙染了俗世污濁的眼倒映着顧茗煙的影,端詳着那微微挑起的眉,還有那帶着幾分涼意的眼角,襯着那桃花眼,竟也多出幾分清冷來。
“若是知曉你能走到如此地步,哀家當年定不留你。”太后的言語之間多了幾分憤恨。
顧茗煙卻是角揚了一抹笑意,言語苦:“早在當年索命串出現時,我便該想到,從一開始你便希我能包攬罪業,再一死了之。待到當年假死之後,你才徹徹底底解了心結,如今卻也未曾料到自己的親子已然不在。”
這說辭,是之前同段承軒編的。
並不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何事,如今裝模作樣一番,倒也能看見太后臉上神微,片刻之後才肩膀打澤着輕笑出聲:“誰曾想到我這子看清世間多是負心漢,偏得兩個兒子都栽在子的上!”
語末之間帶了幾分悔恨。
總歸是有人喜歡將所有人都混爲一談。
“世上又有哪一片落葉是一模一樣,你的負心漢,總歸同世人各有不同。”顧茗煙輕輕的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太后這幾日之間仿若蒼老了十幾歲,繼而開口道:“太后究竟是何不適,不若讓煙兒瞧瞧。”
“你會如此好心?”太后冷眼而視。
“若太后無愧無疚,今日便也不會懷疑煙兒的用心了。”顧茗煙攏了背後的擺蹲在這佛堂門邊,瞧着那尊佛像,卻是心裡一,索直的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小心不誠,亦不專,一生做過錯事無數。”
“唯有一點,小爲醫從未有愧於心,今在此對佛祖言明,至死不破此誓言。”
拜了三拜,顧茗煙在太后和桂嬤嬤的目中緩緩站起來,那雙桃花眼裡的冷卻被憤怒一掃而,聲音亦狠厲了幾分:“太后可敢在這諸天神佛的面前,立下誓言?”
太后瞳孔微微收,回過頭去,卻只看見那端莊肅穆的佛像。
耳邊仿若還有平日的念經誦佛之聲,可周卻空無一,只脊背發涼,輕着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桂嬤嬤眼瞧見事不對,趕忙將太后從佛堂之中給攙扶了出來。
顧茗煙自始至終只是靜靜的看着那些佛像,又看向太后。
明明便是不敢面對滿天神佛,這便是信了神佛,可亦敢在神佛眼下胡作非爲,這亦是不敬。
太后捂着口大口大口的着氣,擡手指着顧茗煙的鼻子:“你們雲氏子皆是妖!你方才定然是對哀家使了什麼法,才讓哀家說不出一句誓言之詞來!”
“有人說,善惡只在一線,如今於煙兒看來,善惡並存,世間哪裡有什麼神佛鬼魅,不過是您心中有鬼神。”顧茗煙輕輕的揚了揚角。
當日便說過。
這天炎城人傑地靈,正水所經之多是善良之人,如今想來,應當是那天火改變了這些人的劣,真正的神佛卻被認作是天災,復而來相信這尊冷冰冰的佛像。
本就是本末倒置。
太后頭疼的了額角,還想爭辯上幾句,邊的桂嬤嬤卻開口道:“您今日顧小姐來,是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