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的武功很高,所以一路上也在留意有無人跟蹤。但是,武功再高,也高不過朗月。朗月的跟蹤功夫,幾乎到了神出鬼沒的境界,所以,即便多么小心翼翼,還是被朗月妥妥地跟住。
諸葛明也很擔心,這樣高度的書信來往,很容易讓宋雲謙瞧出破綻。所以,他寫下這封信之後對千山道:“你尋個藉口,就說要去陪溫意,先離開王府。”
千山應下了,道:“我知道,其實我也怕,連話多不敢多說,怕說錯了出破綻,王爺很聰明的!”
諸葛明也不敢去王府,怕的就是言談中出馬腳。雖然說這樣欺瞞着他是不對,可也總比讓他知道殘酷的真相要好多了。
當夜,千山把書信給宋雲謙,宋雲謙靜靜地坐在芷儀閣,並沒有接過手中的信,只輕聲問道:“你主人好嗎?”
千山輕聲道:“很好,一切都很好!”
宋雲謙接過信,嗯了一聲,又裝作不在意地問道:“那,手上之前被燙傷的地方可結痂了?”
千山嗯了一聲,“好了,都結痂了,王爺放心吧,主人好着呢。”
宋雲謙拿着信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着信,低聲道:“你先出去吧,本王想好好看信!”
千山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還真怕他一直問下去,再問,便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宋雲謙怔怔地看着千山退出去,微的手一直握住信,他沒有打開,因爲他知道這封信不是出自溫意的手。朗月親眼目的諸葛明書寫後給千山的。
他差點忘記諸葛明模仿筆跡的能力超強,他臨摹名畫,幾乎能做到一模一樣,連書畫鑑定的人都無法分辨。他要冒充溫意的筆跡,是一件容易得不能再容易的事。
他已經肯定諸葛明和千山有事瞞着他。他細細想了一遍,有兩個可能。第一,他們本就不知道溫意去了哪裡,也就是溫意失蹤到如今,其實都是消息全無的。第二,是他們知道溫意的下落,知道溫意不可能再回來,所以臨摹溫意的筆跡安他。
前者的可能不大,因爲若溫意至今還在失蹤,諸葛明不會對他說他見過溫意,然後停止了一切搜索。所以,思前想後,只有最後一個可能較大。
而最後一個可能,也有兩種況。第一,是溫意告訴他們,然後自己離開京城,離開他。第二,是溫意已經死了!
而無論是哪一種況,他都無法接。
經過一番調查,年初五,朗月終於有消息回來了。
彼時,宋雲謙坐在明朗的書房裡,窗戶開啓,新年的從外面投進來,驅散了冬日的寒冷。空氣純淨得幾乎連飛塵都沒有,薄薄的鋪在大理石地板上,反着閃爍耀眼的芒,窗台上的紅海棠開得正好,巧手的陳雨竹,采了一束白梅養在白瓷瓶子裡,放在窗台下與海棠相輝映。
靜好的日子,他在聽一個噩耗。
“已經調查清楚了!”朗月的聲音低低地在書房裡迴着,宋雲謙臉上沒有任何的表,只是僵的背脊可以看出他此刻心的緊張。
“當日皇孫被救回來的時候,還帶回一個背部傷的子,有侍衛認出此人就是溫大夫。第二日卯時,王府的一名侍衛策馬運送一個麻包袋出府,沿路有滴下跡,有路人瞧見。卑職一路追查,在葬崗下的村子裡,有人看見鎮遠王爺出現過,侍衛在山頭尋找了整整一日一夜,但是什麼都沒找到。而當時,諸葛大夫也曾經出現在葬崗,並且他與鎮遠王爺手了。後來卑職收買了王府的侍衛,證實當日那侍衛馱走的正是溫大夫的,葬崗上有野出沒,首放在葬崗上不久,就被野拖走了!”
如此生的形容,宋雲謙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幕映像,野拖着溫意的在撕咬吞噬,他覺得一陣眩暈,手扶住書桌的邊沿,用他自己都驚詫的鎮定道:“說下去,綁架安然的人是誰?殺了溫意的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