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嗯了一聲,眉目一擡,淡淡地道:“王妃既然懷我帝家皇嗣,自當謹慎,你並非婦科聖手,朕放心不下,還是命人來看看。”說罷,他喊了一聲:“小德子,宣上醫與龍醫一同爲王妃診脈!”
陳雨竹的臉陡然變白,急忙起,道:“父皇,無需這樣大費周章了,兒媳回去小心調理便是!”
溫意也道:“皇上是信不過我的醫?”
皇帝臉帶和煦的笑意,道:“朕豈會不信你?只是雨竹不好,只怕孩兒先天不足,如今在胎里還好調理,朕想起安然那會兒,還真是納一把汗啊,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未雨綢繆的!”
宋雲罡心底大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只是此刻,你什麼都說不得,只是擔憂地與溫意對視了一眼。
溫意在心底輕嘆,陳雨竹啊陳雨竹,你出發點是好,只是皇帝其實這麼好矇騙的?你既想出這個計策,自當要費盡心思打點好才是,怎地貿貿然就宮了呢?
上醫和龍飛很快就來了,兩人後跟着醫士,醫士背着藥箱,一同殿內請安行禮。
陳雨竹臉變得蒼白,子不斷往椅子後面挪去,眸倉皇不定。
皇帝越發生疑,對兩名醫道:“你們去爲王妃診脈!”
他故意沒說王妃有孕,只等着兩人診脈。
溫意暗暗着急,但是又無法提示,就算可以提示,他們兩人到底是皇宮內的醫,是皇帝的人,怎會幫?手抹了一下額前的汗,暗暗焦心地看了宋雲罡一眼。
宋雲罡站立一旁,什麼話都沒說過,面容雖故作冷靜,眸子裡也能窺見一焦慮。
上醫上前對陳雨竹:“王妃,得罪了!”他把紅線系在陳雨竹的手腕之上,然後手指輕輕地鎮住彈的紅線,凝神蹙眉聽着脈象。
陳雨竹額頭不斷有汗水滲出,驚懼不安地瞧着上醫,上醫臉上什麼神都瞧不出來,只用心地聽着脈象。
殿內死一般的寂靜,溫意站立一旁,手心直冒汗,心底有死灰一般的冷寂,王府的生死,如今就都掌握在上醫手上。一旦定了欺君之罪,就算皇帝有心放過宋雲謙,也找不到藉口了,畢竟,事關皇嗣,容不得一虛僞。
“如何?”皇帝的聲音打破殿內的空寂,聲音威嚴而空靈,溫意心中陡然一。
上醫收回手,躬道:“回皇上,寧安王妃的脈象……”
上醫在這裡頓了一下,這一停頓,陳雨竹雙虛弱,整個人幾乎就要下來。溫意則死死地盯着上醫,上醫的眸似有若無地在臉上流轉了一下,繼續道:“微臣要恭喜皇上,皇上馬上又要當祖父了。只是……”
溫意握緊的拳頭陡然鬆開,眸一片清明,不敢做任何的表,垂着頭站立一旁。
陳雨竹也像是鬆了一口氣,有些微,之前因爲太過緊張而把子繃得很緊,如今鬆懈下來,額頭的汗水卻還是大滴大滴地流。
皇帝神一松,“只是什麼?”
上醫道:“只是王妃的脈象有些虛弱,而且,王妃容易心悸出汗,怕是胎兒驚悸的徵兆,務必要靜心調理方可!”
宋雲罡暗暗抹了一把汗,道:“皇弟出了事,弟妹又哪裡能安心呢?自是日夜擔憂驚悸不安的,醫這樣說,倒也符合況。”
皇帝嗯了一聲,轉眸看着龍飛,道:“龍卿家,你去爲王妃把脈。”
因着上醫這樣說,龍飛是上醫的弟子,溫意多是相信他不會拆師傅的台,所以龍飛診脈之時,比較放心。
果然,龍飛說的話跟上醫同出一轍,皇帝這才完全釋疑。只是溫意不詫異,皇帝並未說過陳雨竹有喜,只讓他們來診脈,而陳雨竹是分明沒有孕的,他們二人是出於什麼原因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