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意摁住的手,眸看向宋雲謙,道:“王爺,王妃應該是着涼了,你下外裳給王妃披着,我親自送去休息!”
宋雲謙狐疑地瞧着溫意,又瞧瞧陳雨竹,爲男子,他竟沒往那方面去想過。見溫意和煦的眸子似有深意,便道:“那有勞了!”他下玄黑外裳,披在陳雨竹上,俯問道:“可好些了?”
陳雨竹穩住心神,粲然一笑,道:“謝王爺,好多了!”
溫意含笑道:“小夫妻恩着呢,真人歡喜。”
皇帝也微微頜首,笑道:“嗯,確實人歡喜呢。雨竹,現在可好些了?若還是有不適,馬上回去休息,如今你可不是一個人了,得以腹中孩兒爲念!”
陳雨竹激地道:“父皇,兒媳好多了,讓大家掃興,是雨竹的不是了!”
皇后含笑道:“沒事就好,本宮命人燉了百合無花果,剛才聽到你有幾聲咳嗽,你多喝一碗。”
“謝母后!”陳雨竹垂首謝恩。
溫意略放下,只是這座椅是用淺黃的墊,一會陳雨竹起,肯定能看到墊上有跡,這可是瞞不了人的。想了一下,對後的青藍道:“你去我寢宮裡取我常用的枕過來,給王妃墊着坐,這墊到底單薄,王妃子纖瘦,只怕坐得不舒適!”
皇帝看着,若有所思地道:“難得你有這份心!”
溫意笑道:“皇上這是什麼話呢?”看着宋雲謙,含笑道:“你們這些男子啊,實在是不夠細心,王爺該多向鎮遠王爺學學妻之道才是。”
宋雲謙有些莫名其妙,可皇帝眸灼灼,他也不好發問,只諾諾地道:“本王確實不夠細心,還是溫大夫想得周到!”
皇帝微責道:“怎地還溫大夫?該改口爲溫母妃了!”
宋雲謙眉心突突地跳了幾下,心頭有尖銳的痛楚散開,母妃?多可笑,那本該是他的妻子啊!
他低聲道:“是,兒臣謹記!”
溫意心裡也難得要緊,只是面上卻還是維持着如常的笑容,凝視着面前的鎏金邊白瓷緻湯碗,的黯然,藏在神采之後,不讓人窺見一一毫。
氣氛似乎有些僵持了,宋雲謙無法再出笑臉,他雙眼幾乎無可放,跟溫意一樣,只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餐。
皇后到底是皇后,很快就穩住了場面,含笑對皇帝道:“皇上,聽說今晚負責膳的廚是從江南來的,臣妾很是期待今晚的菜式啊!”
皇帝嗯了一聲,道:“也好,大家也該了!”他回頭招手,小德子恭謹上前,“萬歲爺,奴才馬上命人上菜!”
這頓飯,真正能吃得下去的沒幾個人。雖然溫意就在宋雲謙邊不遠,但是,只咫尺的距離,他卻覺得天涯般遙遠。他甚至不能轉頭去看,只用眼角的餘到的存在。
陳雨竹也吃不下,一直提心弔膽,怕被人瞧出了端倪。所以,整頓飯都以胃口不好爲由,吃了些東西,就一直安靜地坐着。
九王今夜很多話說,仿佛在活躍氣氛。皇帝似乎興致也很好,命了舞娘來助興。迷眼睛的羅旋舞溫意腦袋發暈,但是不能提前離席,怕一會陳雨竹因爲慌張而出破綻。
青藍取來墨綠的墊,溫意讓陳雨竹起,把墊塞在陳雨竹坐的椅子上,宋雲謙驚鴻一瞥,瞧見了那淡黃墊上的跡,頓時驚出一冷汗。他知道陳雨竹假孕一事一旦被父皇得悉,那到時候遭殃的人可就多了。欺君之罪,乃是殺頭大罪,首先兩名醫就難逃一死,還有小德子,皇后與安寧王府,一個都不了干係。
他對溫意投以激的眼神,溫意角輕扯,算是回了一個苦楚的笑。因着溫意這個苦楚的笑,他的心底也漫開了淺淺的痛,不管他願意不願意,他如今已經在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