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道:“前日傍晚時分,嚴大人來到我們戲班子看戲,當時他穿百姓的服飾,並無特別。我們當日做的戲《皇帝南巡》,故事也是據野史改編的,這套戲我們以前也做過多次,並沒有什麼問題,而且百姓也十分看。但是,就在我們的戲落幕的時候,忽然來了一羣兵,說我們戲中的有些台詞影對朝廷的不滿,有翻朝廷的嫌疑,生生把我們戲班的人打大牢,沒有審問過,就說要定我們一個謀反的罪名。謀反罪是要誅滅九族,班主冤,被毒打了一頓,一條活生生地打斷了。就在這個時候,嚴大人出現了,他跟我談了一個條件,若我答允,他會放了戲班的人,並且答應善待我的家人,給我的家人一筆安家費,若我不答允,我們戲班所有的人,都要以謀反罪誅九族。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答應,就這樣,我被帶宮中,之後的事,娘娘也知道了。”
溫意蹙眉,“當真如此猖狂?”
梅香跪下,盈盈一拜,擡頭時眸中含淚,“求娘娘救救我們戲班的人,我們絕無謀反之心!”
溫意瞧着眼前這張哀求的臉,心中輕嘆,只怕這會兒,戲班子的人已經被悉數滅口了。這種事如此骯髒,豈會容許留下任何的蛛馬跡讓人追查?
讓千山出去調查,果然,第二日,千山回宮稟報:“人已經全部私下決了,也被拋在葬崗上,如今只怕連骨都找不回來了。”
溫意讓千山送梅香出宮,務必確保他的安全。
溫意坐不住了,皇帝似乎已經陷了癲狂,爲了遏制宋雲謙日漸坐大,他連自己的結髮妻子都捨得這樣陷害,甚至是用這樣骯髒的手段。
親自去找了一趟九王,九王無奈地攤手,“接下來,你會看到更多這樣的事。”
溫意知道他並非是危言聳聽,蹙眉道:“總不能坐以待斃!”
九王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道:“目前最要緊的,是三軍回朝的那一日,相信會有好戲看的。”
“什麼意思?”溫意的心噗通地跳了一下,“你知道些什麼?”
九王道:“蕭相負責接待回朝的將士,而皇上會親自設宴獎賞將領,晚宴會耍些什麼把戲,其實你能猜到。”
溫意愕然,“你是指,他會在酒菜里下毒?”
“未必不會!”九王意味深長地道。
溫意搖搖頭,“不至於這樣明目張胆!”
“不至於?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九王哼道。
“這些,是國師告知你的?他這是要殺子嗎?”溫意眉心跳着約的怒氣。
“他對本王下毒,卻沒有害死本王。”九王晦地道。
溫意明白了,他要故技重施,用對付九王的辦法對付宋雲謙與宋雲罡。
“若是如此,他與禽有何分別?”溫意怒道。
“有分別,禽尚且不會殺子,但是他會,你聽過二皇子的事嗎?”九王坐在椅子上,雙手着膝蓋,手背能瞧見青筋。
溫意搖頭,“二皇子?我沒見過他!”
“你當然沒見過,因爲,這孩子已經被他父皇毒害了。當年,只因爲一些傳聞,他便對自己的親子下了毒手。而最可笑的是,二皇子,是個弱智的人!”九王搖頭嘆息,“可憐那孩子,還是那般天真無邪,至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溫意駭然,弒君殺父奪位,再爲了保存皇位而殺子,這真是所悉的皇帝嗎?曾經以爲他是明君,是慈父,但是這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
溫意知道九王說得出這句話,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一定是國師傳過來的消息。國師如今是皇帝最寵信的人,可謂事無大小都會跟他商議。
皇后事件過去兩日,皇帝都沒有來過採薇宮。直到消息傳來,說七日之後,大軍就要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