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竹頭七剛過,皇帝便任命宋雲謙爲欽差大臣,下江南調查兩廣總督貪污一案。
宋雲謙甚至還來不及跟溫意道別,宮跟皇后辭行,托皇后轉告溫意他的去向便匆匆離京了。
可兒請求隨行,宋雲謙本不想帶去,但是見被拒絕後一臉落寞不快,他上一向疼這個師妹,不起三番四次的磨,只好帶着同行。
馬車離開京城,進常州地界。
宋雲謙在驛館住下,隨便用了點晚飯,便提着一壺酒來到驛館的院子裡,對着漫天的烏雲自飲起來。
沒有星,月亮也躲進雲層里,空氣里似乎都滲了水分,溼潤之氣撲面而來。
可兒走到他旁,輕聲問道:“師兄,還在爲陳雨竹的死傷心嗎?”
可兒從來沒有尊重過陳雨竹,即便陳雨竹爲王妃已經是事實,卻從沒尊稱過一句。
陳雨竹的死,宋雲謙也很難過,只是他此刻並非爲陳雨竹的死而傷心,只是擔憂他離京之後,父皇不知道會對他的在乎的人做些什麼。從他離京之後,他心裡就一直忐忑不安,總覺得會發生點什麼。但是皇命難違,他不得不遵旨而行。
他仰頭喝了一口酒,烈酒順着他的嗓子一直落到胃部,炙熱的酒攪得他胃部十分不適,他輕輕地道:“可兒,還記得咱們在山中的日子嗎?無憂無慮,無爭無斗,多開心!”
可兒也有些,道:“在山中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
宋雲謙回頭看他,有些愧疚地道:“師兄一直沒有能好好地照顧你,興許當日師兄不帶你下山還好些,你至今還是山中無憂無慮的!”
可兒恬然一笑,“我從未後悔跟師兄下山,在師兄邊,可兒也很開心。”
宋雲謙輕輕地嘆息一句,“只是,師兄卻沒讓你幸福,更有違師父重託,你今年都二十了,卻還沒嫁杏有期,師兄有愧啊!”
可兒有些不悅,漆黑中的眸如星,道:“我並不想出嫁。再說,易得無價寶,難求有郎,可兒並無心儀之人,怎麼嫁?”
宋雲謙蹙眉,“你與李洵,不是投意合嗎?”
可兒淡淡地笑了,眸炙熱,瞧着宋雲謙道:“他終究不是我想要的人!”
“你跟師兄說,你對未來夫婿的要求,師兄一定爲你找一個天下間最好的男兒郎!”宋雲謙裝作瞧不見眸子裡的,別開臉沒有看。
可兒凝視着宋雲謙,脣邊有一似有若無的笑,“天下間最好的男兒郎,不是在我面前了麼?”
宋雲謙一愣,疑地看着可兒。
可兒吃吃地笑了起來,“逗你玩呢,緣分未到,不能着急,我都不着急,你替我干着急什麼啊?我與李洵之間,缺了點什麼,做朋友可以,無法做夫妻,師兄,日後可兒有心儀之人,自會告訴師兄,到時候再請師兄爲我做主!”
宋雲謙道:“只是過了年你就二十一了,子十八不嫁已經是老姑娘,你……”
可兒板起面容打斷他的話,“師兄是厭煩可兒了嗎?若師兄不想見到我,我可以離開王府!”
宋雲謙着的臉頰,道:“師兄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替你的未來擔憂,子總要嫁個好夫婿才是長久之計!”
可兒不以爲然,“那師兄自己呢?還在等姐姐嗎?姐姐已經宮爲妃,只怕此生無緣了。陳雨竹已死,師兄應該再找回一個。這樣好了,等你找到所的人,可兒就出嫁。”
宋雲謙的臉霾下來,他怔怔地看着可兒,可兒的一句此生無緣讓他心裡尖銳地痛着,疼得他連呼吸都幾乎提不上來,他咬着牙,道:“師兄這輩子辜負的人已經夠多了,師兄心中已經有最的子,若無緣,就等來生,此生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