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不咸不淡地過了幾日。
呂寧這日從宮外進來,喝了點酒,就直直衝進採薇宮,指着溫意的鼻子怒罵:“都是因爲你,讓皇上陷如此兩難的境地,若我是你,就識趣點離開皇宮,莫要在此丟人現眼。你既然是先帝的嬪妃,若念先帝之恩,自當出家爲先帝祈福。你怎還好意思留在宮裡與皇上日夜相對?我大梁有你此等狐子,實在是我大梁之禍。我今日便要殺了你,爲國除害!”
說完,竟真的劍對着溫意就刺了過去。
千山剛遛完主任回來,一進殿門就聽到呂寧對着溫意大吼,心中陡然大怒,急忙衝進來,竟然看到他出劍,急之下,拔下頭上的髮簪就飛了過去。
呂寧聽到後背風聲迅疾,回用劍攔住,只聽得哐當一聲,碧玉簪子被他的寶劍撞落在地上,碎兩截。
千山的臉頓時就青了,衝上來揪住呂寧的領子,左右開弓連續打了兩個耳,一邊打一邊怒道:“你這個混蛋,那是我娘留給我唯一的,你賠給我!”
呂寧本想還手,聽到千山的話陡然愣住了,他有些手足無措地看着千山,看到千山悲憤的面容,竟忘記了還手。
千山一腳踹過去,然後彎腰撿起那簪子,淚水哇啦啦地就落下。溫意也愣住了,往日見千山十分惜這簪子,卻不知道竟然是娘親留給的。
呂寧對溫意的怒氣被對千山的愧疚遮蓋,他囁嚅地道:“對不起,我賠給你!”
千山霍然起,雙眼通紅地瞪着呂寧,“你賠?你怎麼賠?賣了你也賠不起!”
呂寧更是惶恐,“對不起!”
千山指着他破口大罵,“你算什麼東西?竟敢來採薇宮撒野?你以爲你什麼都知道?你以爲你大仁大義?你連個屁都不知道,我家主人爲了皇上付出了多你知道嗎?當初不是爲了救皇上,犯得着進宮嗎?是飛龍門的主人,稀罕這勞什子皇貴妃?屁,這皇貴妃連個屁都不是。我們主人是禍害?若沒有我家主人,這一場戰都不知道要死多人?當初若不是冒着命的危險送皇上出宮,皇上命只怕都沒了,今日還能登基爲帝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這裡吠一通,你跟那張司空一樣,都是頭大無腦的東西,廢,滾出去,採薇宮不需要你保護,去死吧你!”
呂寧的酒意徹底地醒了,千山是個直腸子,說話就跟放鞭炮一般,從不拐彎抹角,此刻見呂寧摔壞了的寶貝,更是半分面不留,呂寧往日也未曾被人這樣罵過,臉一陣紅一陣青,卻也反駁不得。因爲,他知道娘親的在一個人心中,占據的分量有多重,因爲,他的娘親也是早逝,留給他的也只有一件親手做的棉襖,早已經不合穿的棉襖。
所以,此刻縱然被千山指着腦袋痛罵,他也不敢反駁半句,相反,還覺得很愧疚。一個人若不是到了心焦如焚悲怒加的境地,是說不出這樣狠毒的話的。
千山惱怒他方才對溫意出言不遜,雖明知道他並非有意弄壞自己的簪子,也記恨上了,見他癡癡呆呆地站在這裡,上前就推搡道:“滾,滾出去,以後別再我瞧見你!”
呂寧早忘記了要罵溫意,被千山推搡着,口中歉意地道:“對不起,千山姑娘,在下不是有意的,你簪子多錢,在下賠給你,不,十倍賠給你……!”說着,就從懷裡取出荷包想要掏銀子。
千山聽他用銀子來衡量的簪子,本已經火冒三丈,當下更氣得喪失理智,一把搶過他的荷包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你有錢了不起嗎?我不要你賠,你給我滾!”
呂寧臉變了變,有些微慍地道:“說話就說話,你罵我娘做什麼?你怎麼罵我都可以,是我弄壞你的簪子,與我娘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