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冷笑道:“你這個人真是奇怪,人家家人都說不救了,你一個外人湊什麼熱鬧?人家死關你什麼事?”
呂寧的眼圈紅了,他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懇求司空大人,“恩師,我自小喪母,師娘把我當做親子看待,如今若還有一線生機,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啊!”
司空大人扶起呂寧,嘆息一句道:“呂寧啊,起來吧,你師娘已經不行了,莫要再折騰,讓好好地去吧!再說,你師娘一聲耿直,從不曾做過半點虧心事,明磊落一生,就算勉強被救回一條命,也只是讓聲明損,欠下人家一條命,何苦累至此?”
溫意背過藥箱,對千山道:“走!”心中直冷笑,真是可笑,人命就是人命,還牽涉到名聲了,溫意什麼時候竟這麼神憎鬼厭了?連主來救人的命人家都不稀罕,寧可去死也不稀罕!這種屈辱直直上腦袋,幾乎委屈得落淚,但是,還是起膛,沒瞧任何人一眼就走了出去。
呂寧攔住,哀求道:“皇貴妃……”
溫意眸冷凝,氣勢人,低低呵斥一句,“滾開!”
呂寧愣了一下,之前從未見過溫意發火,一直都那麼溫婉淡然,甚至上次在宮中怒罵,出劍要殺,也沒有表現得半點生氣。但是現在,額頭的青筋暴現,面容冷若冰霜,眸子如同深潭寒冰,溢出表面,這種冷然的氣勢得他下意識地退後幾步。
諸葛明上前道:“溫意,我跟你一起走!”說着,便上前取過溫意上的藥箱與一同離去。他面容上帶着的怒氣,司空大人針對溫意的事他聽說過,但是沒想到竟然這麼惡劣。他不能讓溫意任何的委屈。
剛走出幾步,便迎面急匆匆地走來一個下人,下人還沒進拱門便急道:“老爺,夫人傷心過度,竟撞牆了!”
方才那出言問呂寧溫意是誰的公子驚一聲,疾步便飛奔出去。
府內的大夫都走了,只有溫意和諸葛明兩人還在。
諸葛明不回頭,徑直拉着溫意出去。
剛出到府門口,便見方才那公子疾步追出來,心焦如焚地道:“諸葛神醫,求您去看看內子!”
府內的大夫之前來看過老夫人後就都走了,只有諸葛明還在。所以,張公子便追出來求諸葛明了。
諸葛明與溫意一樣,明白大夫的這個職業有時候是要放棄一些東西的,例如自尊,例如面子,例如滿腹的怒氣。
他擡起頭瞧着溫意,溫意知道他的想法,道:“我陪你去看看!”說完,擡頭看着張公子,“我進去看看不礙事吧?”
張公子不是場上的人,不知道自己父親爲何針對,但是如今危急關頭,哪裡顧得了這些恩怨,他急忙道:“皇貴妃請進!”
張夫人的頭部汨汨流,房間內作一團,被幾個侍摁在牀上,地上枕頭上被子上全是鮮。整個房間也散發着一種濃濃的腥味道。
諸葛明急忙上前爲止,人沒有昏過去,緒十分激。張公子上前摁住,紅着眼圈道:“孩子沒了,娘也不行了,連你也要舍爲夫而去嗎?爲夫還能活下去嗎?”
司空大人也在場,他像是頃刻老了許多,背駝了,由呂寧攙扶着坐在榻前,榻上躺着一個年的孩子的,幾乎已經沒了氣息。
溫意本以爲那孩子已經死了,但是定睛細瞧,竟見他部起伏了一下。
愣了愣,走上前去,那孩子大約五六歲,臉上不見有傷口,但是裳上沾滿了,部微微隆起,他的枕頭底下有殷紅。
司空大人見他走近,頓時滿臉的怒氣,花白的鬍子上翹,怒道:“你還不走?你來幹什麼?”
溫意坐在榻前,對千山道:“把他給我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