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慶惻惻地道:“若查清張明珠沒有痘瘡,本將願意除去頭上頂戴,從東直門跪拜到司空府門前,向司空大人請罪!”話已至此,李洵也沒有話可說,只得冷笑一聲道:“希將軍莫要食言!”
陳元慶雙膝跪地,神凜然,拱手上稟:“皇上,請立刻命醫出宮爲張明珠診治,若最後證實張明珠確實沒有痘瘡,微臣甘願九九八十一跪到司空府請罪!”
朝堂上一片死寂,皇帝用如毒火的眸盯着陳元慶,這是君王與勇將的對峙,誰也半步不讓。
三朝元老陳太傅出列,他巍巍地雙膝跪下,拱手叩請:“皇上,若陳將軍所言屬實,還請皇上據我朝律法,請院判與醫一起連同民間幾位有名的大夫會診,若證實沒有,也好還司空千金的清白。”
有些臣工見太傅也這樣說,便都出列恭請:“請皇上派遣醫到司空府一探究竟!”
滿朝頓時便有一大半傾向陳元慶,陳元慶傲然看着皇帝,道:“皇上,如今百都這樣說,皇上若再堅持,便真人揣不清了!”
站在台階上的鐘正聞言,頓時臉一變,怒道:“陳將軍,注意您的份,皇上的聖意,豈容您胡揣測?”
陳元慶冷然道:“那就請皇上聖裁!”
宋雲謙角挽起一抹冷的弧度,寒聲道:“好,既然陳卿家執意如此,那朕就如你所奏!”
陳元慶叩拜,“臣代天下臣民,謝皇上聖斷!”
皇帝起,拂袖而去!
書房外,院判領着諸位醫候命,書房裡寂然無聲,呂寧和李洵皆在書房內,一會,皆由兩人連同陳元慶一同領着醫出宮,去司空府爲千山診治。
皇帝坐在龍椅之上,神冷無比,陳元慶今日公然挑戰他的權威,可見他是真的半點不把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裡,往日裡因着陳雨竹,多敬他三分,如今,他越發得意,越發忘形,這千山得病一事,說不定,他也難辭其咎。
“皇上,當真要派人出去?”呂寧着急地在原地轉圈,雙手揮,雙眸圓瞪,很是失態。
李洵是不知的,但是此刻就算再後知後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急問道:“還真的是?那怎麼辦?這採薇宮和司空府的人是要送去隔離島嗎?”
宋雲謙面容沉冷,道:“也好,朕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免得一天到晚在朕面前假裝恭順!”
李洵也發了恨,道:“他最近總與可兒來往過,可兒總不會相信這佞小人吧?”
呂寧愕然地看着李洵,隨即想起他對可兒一往深,不由得輕聲嘆氣,其實李洵在可兒邊這麼長時間,未必就不知道可兒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是他不願意面對現實罷了。
宋雲謙瞧着李洵,眼神有些複雜,呂寧明白宋雲謙心底的苦,那是他視若親妹的人,他一直都想爲找個好歸宿,但是這個師妹卻因爲上他而做出許多喪心病狂的事,他雖然恨可兒,卻又更恨自己。
雖有跡象證明很多事都是可兒搞出來的,但是他還是冷不下心腸來置,始終,是顧念那一份師兄妹分,還有他師傅臨終所託,呂寧與宋雲謙之前相多年,是友好的朋友,自然知道他師傅在他心底的分量,不到必要關頭,相信他是不會置可兒的。
呂寧心底不由得又爲宋雲謙嘆了一口氣,誰說人世間只有困擾人呢?所有的分,到了要抉擇的關頭,都是痛苦的!
宋雲謙如今唯有把所有希都寄托在溫意上,他問呂寧,“你知道千山的況嗎?”
呂寧愁容滿臉,道:“哪裡知道?我每次去都見不到,而且,溫大夫不讓任何人進去,就連送飯都只是送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