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意聽得心都揪起來了,問道:“那之後呢?”
苦兒深呼吸一口,手扶在口,許久才平復下來,用平靜的口吻敘述,“當時,阿牛來了,他本和我約好過來拿藥的,他母親重病,師父一直都讓我爲母親診治。他去了找我,沒找到,就一路找我,可兒對我下手的時候,他剛好來到。他自然出手阻止,但是,很不幸,他還沒靠近,可兒已經放了毒煙,我眼睜睜地看着可兒推了他下山。而我,也是同一下場。我一直拉着的腳,問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但是只用狠毒的眸看着我,就像是被鬼上一樣,而當時的我,確實以爲是鬼上,因爲那樣的眸,那樣兇狠邪佞的表,我從沒在臉上看到過,不,應該說是我從沒在任何一個人臉上看到過。就這樣,把我也推下了懸崖,這懸崖高萬丈,深谷下全是尖銳的石頭,我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但是,我很幸運,我沒有掉進深谷里,而是落在半山的一棵大樹上,我被依附在大樹上的古藤纏住了。後來,我順着大樹爬下去,大樹後面有一個山,當時我依舊很天真,我以爲可兒被邪靈附,往日下山給村民治病,我經常聽村民說山中有許多邪靈,我相信這個傳說。不怕你笑話說一句,當時,我頑強地要活下去,是爲了回去救可兒,救我的妹妹。爲了活下去,我吃蛇,吃老鼠,吃蝙蝠,吃樹葉,吃草,總之,但凡能放口中,能讓我活下去的,我都吃過。但是,我活下去了,卻上不去。直到一年前,有一位采靈芝的山民去到那邊,救了我上去。我當時回到琉璃居,琉璃居已經封塵許久了,我在山後發現師父的墳墓,才知道師父已經死了。當時我以爲是邪靈害死了師父,我像個瘋子一樣找師兄和可兒的墳墓,我以爲,他們兩人也未能倖免於難。”
苦兒說到這裡,緒有些失控,子不斷地抖,淚水爬滿了疤痕斑駁的臉。
溫意掏出手絹,爲乾眼淚,安道:“都過去了,不要想了”
苦兒哭了許久,又慢慢地道:“後來,我蒙着臉下山找村民,村民跟我說他們已經下山了,並且,當時所有人都以爲我跟阿牛私奔了,還問我阿牛怎麼不跟着我回來。我當時意識到什麼,回到琉璃居,修習師父留下來的易容,據自己當年的模樣,做了一個面,便帶着面下山去尋找師兄和可兒。我出現在京城,我不敢貿貿然求見師兄,時隔多年,我不知道他變什麼樣子,他還會不會記得我,而最重要的是,他會不會怨恨我,相信他一直都認爲我是跟阿牛私奔,連師父死了都沒回來。所以,我瞞了份宮,在你邊的這段時間,我聽到了很多關於可兒的事,我開始懷疑,當日的並沒有被邪靈附,是真的藥害我。”
溫意低低地道:“你懷疑沒有錯,確實是被邪靈附,但是,這邪靈來自的心底深,了魔,但凡宋雲謙邊的人,都要一一剷除。”
苦兒悲苦怨恨地道:“爲什麼要這樣害我啊?若是當初跟我說也喜歡師兄,我絕對不會跟搶。我什麼都可以給,我疼,疼骨!”
溫意聽到這句話,心中略微抖,說的是“也喜歡師兄”換言之,青兒當時也是對宋雲謙有意的,並非如可兒和宋雲謙所說的那樣喜歡阿牛。
沉默了一會,溫意問道:“那阿牛呢?”
苦兒難過地道:“他已經摔下懸崖了,不可能還活着,我害死了他!”
溫意拍着的肩膀,安道:“害死他的人是可兒,和你無關,你無須自責!”
苦兒悽惶地擡頭,看着溫意憤憤地道:“爲何會變這樣的?我難道對還不夠好嗎?”
溫意搖搖頭,“你對再好都沒用,認爲想要的東西,只能是用這種不擇手段的方式才能得到。”